《等》5

手中的剑宛如游龙好似飞燕，轻巧恣意，剑光熠熠生辉划破空气，挑，刺，搅，抽，如同一条白色的绸缎，翩飞。少年的身姿也轻快无比，不管是翻，跃，跳，行，划，人剑合一，似乎本就该是一体的。

最后一招，亮亮金鸡独立，一手高扬一手持剑对向树下的赵云，雪花缓缓落在剑的尖端。而雪地之上一个浑然天成的圆形，线条凌乱却能看出飞龙画凤走兽飞禽集大成。

一舞终了，亮亮已然气喘。

“好！”赵云鼓掌，“果然是神迹，不光威力巨大，还恣意潇洒。”

“你怎么还知道威力巨大？”亮亮收剑，“想试试？”

“不了不了，你说这‘玄明剑法’是惩戒魔道中人的，我可不想试。”赵云赶忙摆手。

亮亮自然是知道他在说笑，走到树下，盘坐在赵云身旁。

……

亮亮拿着一条鸡腿，认认真真吃着，而身旁的赵云手里拿着一枝树枝，在雪地里画着，还在不断的指点着。

“这是集市的中央，每逢节日，众人就会聚在此。”他耐心的解释，在方方正正的块上面画了几个小圆圈和三角，“舞台上会舞龙舞狮，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亮亮听得都忘了吃。

“还有元宵节的时候。”他另起一行，画了一排的架子和面具，“点花灯，猜字谜，一条长街上全是人，还有摊贩，各种糕点。”

“哇……”

亮亮想了想那个场景，可惜他从来没有下过山，就连想象都只能依靠赵云给他带上山的东西而想到的贫乏的几个画面。

“反正你的师父也不在，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你曾经下过山。”赵云歪头看他，看到他那艳羡的神色，语气柔和。

“不了……”怎么多年来，从孩童到少年，亮亮已经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再来一次也一样是拒绝。

“好吧。”赵云丢了枝丫拍拍手，“我也该走了。”

亮亮看着空无一人的观有些不舍，若是赵云走了，那便没有人陪他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局于这个小小的天地，说对山下不相忘是假话。

只是他有向往，可是也有坚持。

“这次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赵云问，“我在这里待不了几天的，很快就会跟着我的……我的师父游历而去的。”

“说是明日。”亮亮笑了笑，“据说这次魔族党羽有些棘手，所以下山好一段时间了。”

“哦……”赵云点头，似乎是懂了，似乎又在思考些别的什么问题。

“那我走了。”他回答，“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亮亮笑着送他下山，直到赵云走到山脚回头抬头往山上看，他这个位置其实并不能真切的看到高耸的山峰，但是他知道那个少年会站在梧桐树的最高处往下看。

赵云伸手吹了口口哨。

说着不知何时再见面，可是第二天，赵云又来了，这一次他没有吹哨，诸葛亮也没有在等他。

少年孤苦寂寥的身姿倚靠在梧桐树下，大雪还在纷纷落下，在他的肩膀上留下厚厚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