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34

应渊阿辞......对不起......

　　指尖靠近，却又在将将要触及神女之时，蓦的停止了动作。

　　因为眼前蒙着白布，所以看不见帝君的神情，只是那周身笼罩的气息，却是悲伤之极。

应渊如今我体内毒已入肺腑，再无回天之力。不辞而别，实在是不得已，你……不要生气……

　　墨色的长发垂落在脸旁，帝君垂下头，面容正对着神女，像是要穿过蒙眼的白布，看到那熟悉的娇颜。

应渊若是届时毒发入骨，神智消亡，那样的我，和妖魔又有何异？

应渊我又怎么能，让你看到，我那般不堪的姿态！

　　或许是因为时日无多，又或许是因为神女陷入沉睡，并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听到他的话语。

　　所以一向沉默寡言的帝君，难得唠唠叨叨，说了不少话。

应渊我希望，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印象，能够一直都是完美的，纯粹的。　

　　那些一直埋藏在心里，所有不敢表露、亦不敢言说的，都被他尽数吐露出来。　

应渊我希望，在你的印象里，我永远都是风姿卓绝的东极青离帝君，而不是堕落的如同妖魔一般，神智狂乱，嗜血残忍……

岁辞应渊……

　　沉睡中的神女，小小的翻了个身，嘟囔着梦话。

　　听到动静，帝君不由屏住呼吸，像似害怕惊扰了她一般。

岁辞混蛋……一声不吭就跑路……混蛋！

　　等到确认神女并没有醒来后，应渊轻轻松了口气，唇角微勾。

应渊嗯，我是混蛋。

应渊对不起，阿辞，让你担心了。

　　清雅的香气萦绕在呼吸间，帝君神情温柔。

应渊其实，我之前骗了你。

　　帝君歪了歪头，还是没有忍住，伸出手指，摸索着，轻轻抚上了神女的脸庞。

应渊当初初见，我其实什么都看到了，只是阿辞你实在太过生气，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说。

应渊凤凰化身的神女，那时若出水芙蓉、空谷幽兰。　

　　帝君慢慢俯下身，低头凑近。

应渊你是天地最为绝世的宠儿，亦是我，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

　　两者温热的呼吸，相互交错，似乎只要再凑近一点，他就可以触碰到，那梦寐以求的甜美。　

　　可是，帝君却停止了动作。

　　只保持着那差之毫厘的距离，嗓音低沉沙哑。

应渊如今，我既想你以后能够忘记我，又不愿你忘记我......

应渊仙神禁情，天条不可触犯！然而，我却知法犯法，对你生出了亵渎之欲。

应渊我想要永远的陪着你，哪怕我们只能是好友，可惜......

　　他不求能够与她相守，只希望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就好。

可是天不遂人愿，如今连这一丝期望，也无法实现了。

应渊觉得自己，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真等话到嘴边，却又再说不出来。

应渊以后，我也不能再陪你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