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隔壁班还不错的男生好像有想要暧昧的意思，我顺水推舟，答应他周六约饭。

“那就国金楼下，我在那边补习机构打工。”

那天我去上班前还特意化了妆，在衣柜前挑挑选选良久。心想没有男人能拒绝女高中生，于是厚着脸皮穿上了百褶裙。

纪安来签到的时候跟我hi了一声，我忙着登记没注意人，听到他声音才抬头。

男生穿着白衬衫，平平整整，衣服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

我咽了口口水。

他眼光从我的脸上一路移下去，注意到格外装嫩的装扮之后好像笑了一下。

上完第一节语文，他惯例出来接水。走到前台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给我个杯子。”

我拉开抽屉去拿一次性的，突然想起来包里有个全新的吸管杯，犹豫两秒扯出来给他，“礼物。”

“给我的？”他有点意外。

“对啊。”我大言不惭，“不喜欢？”

其实是路上经过转角星巴克，想着带一个作为小惊喜送给要约会的男生来着。

这个技巧一直是我的钓凯子心得，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忘了对纪安用。

他对着我露出一个好像是有史以来最温柔的笑容，我都能看见男生纤长睫毛弯起来的好看弧度。

“谢谢你。”他很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说。

数学课上到一半，有人开了门。咔哒一声之后复又关上，是纪安。

我开玩笑：“又逃课？”

他却没接茬：“还有空的小教室吗，我想睡会儿。”

上课时间我没事要做，坐那连打几个骚扰电话都被直接挂断，决定擅自脱岗。

轻手轻脚打开门，纪安背对我趴在桌上。

机构里有很多这样的小教室，是用来上一对一课的，很多时候也被小情侣征用来做作业。

很小，我开了门就能看到他，近到看得清挺括白衬衫下面脊柱顶出来的位置。

他趴着，男孩子柔软且肯定手感很好的头发散在桌面上，听到有人进来也没起来。

我注意到我送他的杯子，此刻正被他压在上腹，因为力气太大几乎陷进去，三分之一的花纹都看不到了。

我关了门试探性地碰他的肩膀，第一反应是好瘦。

我问他：“胃疼？”

他的声音几乎听不到，我好像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他嗯了一声。

我捏捏他的肩膀：“要热水吗？”

这回我肯定他没回答我，但抓住了我正在揩油的手。

男孩子的手好凉，用了一点点力，包住我的四指指尖。

我心狂跳起来，还要强撑：“姐姐做的指甲要被你掰断了。”

他闻言松了手，抬起脸来看我。

男生的脸好小又好精致，我看得又要走神。他的眼睛却好像迅速地湿漉漉起来。

“好疼。”他先开口，一反常态，好像撒娇的小狗，声音颤抖着，几乎带出哭腔：”好疼。”

我手足无措，此刻反倒不敢去扶他。二十年来一直身强体壮，甚至不太知道胃的准确位置。

纪安失态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收回了那样的表情。

“要的。”他说，嗓子有点哑，听起来有种不符合他年纪的性感，“谢谢。”

一边并没有把杯子递给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