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下山

“子舒，别睡了，起来了。”“傻小子，你该下山了。”“师父，我把师叔带回来了。”睡梦中，故人的脸一张一张的闪过，最后停留在了一张充满稚气的小脸之上，可是那白净的小脸却慢慢的染上了血污，站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无助的看着他，却不曾言语。

“老...温...”周子舒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可是场景却又变了，这一次是一张张扬的小脸，只见其拉满了弓，一松手，箭便向着一人而去，正中那人头顶的苹果。围观之人恨不得将所有夸人的词都用上，哄得射箭之人愈发地高兴起来。可是周子舒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那头戴面具，奴隶穿着之人的身上。看着他回到阴暗潮湿的小黑屋中，蜷缩在角落低低的咳嗽着。他想他是魔怔了，百载时光未曾梦见老温，第一次梦见却放下射箭场上那意气风发的小温不看，却来这里看一个奴隶。

“老祖宗，老祖宗您醒了吗？”一道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周子舒的梦境也随着破裂，消失不见。周子舒见罢，叹了口气，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小家伙出言道：“长宁，今日你不在外面练剑，怎的来梅苑找我了？”

“老祖宗，今日是中元节，我们该下山了。”顾长宁恭敬地说道。

“是吗？又到中元节了，只是我寻了这么多年，有些累了...”周子舒疲惫地说道。

“老祖宗，暗卫来报，大庆边疆有一小镇君归镇，镇中温府有独子名曰：温衍。”顾长宁继续说道。

“温...衍，谁给他们的胆子，用这个名字的！”周子舒怒道，一掌拍在冰床之上，竟把变成给拍碎了，连放在身边的冰棺都有了裂痕，坚持了几秒之后，也碎了，冰渣子掉在了温客行的尸身之上，吓了周子舒一跳。也顾不得其他，忙将温客行抱起。一边的顾长宁叹了口气，拉着周子舒来到了隔壁房间，打开了冰棺，看着满是害怕的周子舒。

一直到温客行重新躺在冰棺之中，周子舒这才缓过神来，如同小孩子犯错一般，跪在温客行的冰棺旁，手足无措。

“老祖宗，这么多年冰棺第一次碎裂，想必是在预示着什么，不如随我一道下山看看，可好？”顾长宁柔声道。

“真的吗？可是老温会不会生气？”周子舒有些害怕的问道。

“不会的，不会生气的。等我们回来多给温祖宗带些美酒，带些好吃的，温祖宗定然会原谅我们的。”顾长宁跪在周子舒的身前，看着周子舒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阿湘说得对，下山，我们下山给老温买好吃的，买好酒。”周子舒点点头赞同道。再看顾长宁对于阿湘这个称呼却已是波澜不惊，要说自己为何会被周子舒带上长明山，收与这梅苑之中，那这张脸是功不可没的。就因为他这与顾湘有几分神似的脸，周子舒曾一度让自己叫他子舒哥。

出于灭族之前的教养，他还是拒绝了，可是周子舒又不愿收自己为徒，于是乎他便直接称呼周子舒为老祖宗了，算是顾湘的后辈，周子舒听了他的解释便没有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