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莫道晚做了个梦，一个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梦。

红袍男人同他并肩行走，两人一起走过许多地方，遇到各种奇怪的人，见过各色死亡，但由始至终，男人都没有变过脸色。

男人偏头看他，那双金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

莫道晚（…好吵……）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莫道晚终于醒了过来。

宿醉之后的头痛和疲惫让他一动都不想动，但电话催得急，他不得不翻个身，却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莫道晚唔呃…

瑟维·勒·罗伊哟？醒啦？

罗伊坐在餐桌前，手里捏着一份报纸。

莫道晚净说废话…摔这么大动静，死人才不醒…

瑟维·勒·罗伊植物人也不会醒的。

莫道晚您有事吗？

罗伊做了个封口的手势，莫道晚这才放过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接电话。

莫道晚喂？谁啊？

莫晴谁啊？你猜猜看？

熟悉的声音让他生出不祥的预感，把手机拿远一点，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写着“莫晴”二字。

是他亲爱的老妈。

游离在外的意识终于回归，他拍了拍脸，笑得格外狗腿。

莫道晚原来是女王陛下，陛下召儿臣有什么事吗？

莫晴还能有什么事！你昨天回C市！现在都下午了！一个电话都没回！

莫道晚对不起对不起…

莫道晚昨天跟朋友喝了点酒，人家帮着我收拾屋子，我总不能饭都不请人家一顿吧…

莫晴那你不知道先打电话给我？！

莫女士拔高了音调，莫道晚顾不上从地上爬起来，就地而坐，讪笑着哄着母亲。

莫道晚我这不是忙起来就都忘了嘛…而且您儿子我怎么也不会吃亏啊是不？

莫晴哼~这还差不多。

莫晴也不是真的在生儿子的气，只是担心而已，发泄完也就平心静气了。

莫晴实习都规划好了吗？

莫道晚啊…哈哈哈哈…这个啊…在找了在找了

莫晴哎哟，要不你到你严叔叔公司来吧？

严峻随时欢迎哦！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但他的专业哪有那么简单？莫道晚哭笑不得地安抚两位长辈，最后还是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冲去浴室洗漱醒神。

瑟维·勒·罗伊忙完了？来吃早饭。

莫道晚唔，好吃…哪儿买的？

瑟维·勒·罗伊好吃吧？小区门口的老太那儿买的。

莫道晚明明都喝醉了，为什么我难受的要命，你就没事？

瑟维·勒·罗伊因为喝醉的只有你。

莫道晚哦…

莫道晚慢吞吞地喝一口豆浆。

莫道晚那你哪儿来的钱买早餐？

他可记得罗伊是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的，而且他移开的视线也太可疑了！

莫道晚你没付钱？

瑟维·勒·罗伊怎么可能！

瑟维·勒·罗伊用的你钱包里的零钱。

莫道晚这有什么，你那么心虚，我以为你去打劫了。

瑟维·勒·罗伊毕竟这种事太掉价了。

罗伊好像方才都只是捉弄他一般，又恢复了平静。

莫道晚有所察觉，故作凶狠地瞪他一眼，发现他报纸看了半天，还是在那一面，便叼着油条，把椅子搬到他身边去。

莫道晚看什么看老半天？

瑟维·勒·罗伊喏。

罗伊把报纸半折起，指着那个显眼的标题。

莫道晚景湖小区发现尸体…诶？

瑟维·勒·罗伊我准备去看看。

莫道晚你怀疑是伍兹干的？别吧？

罗伊不赞同地看着他。

瑟维·勒·罗伊你怎么能这么想？伍兹小姐可是弗莱迪亲口承认的甜心小姐，她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瑟维·勒·罗伊你看这段。

莫道晚……

莫道晚有画面了，神情惊恐地看着罗伊。

莫道晚这是杰克吧！开膛手杰克！

莫道晚你到底还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幽灵公主说到底也只是个幽灵小姑娘，不会造成什么危害，但杰克就不一样了。

原本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这次奇遇是人生中最精彩的一笔，现在看来，这是个大麻烦，绝对是人生最浓烈黑暗的一笔。

莫道晚（我现在赶罗伊走，会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被灭口啊！）

瑟维·勒·罗伊会被灭口哦——

莫道晚笑着说出了很恐怖的话啊！

罗伊终于放下报纸，吃掉了自己吃剩的半个麻花，喝完了总算纳凉了的豆浆。

瑟维·勒·罗伊赶紧吃，等会儿你得跟我去现场。

莫道晚为什么！

莫道晚今天不行，我还要去看我妈…

瑟维·勒·罗伊你下周末才去，我都听到了。

莫道晚你听我电话就是为了这个吗？

罗伊眨眨眼，不置可否。

瑟维·勒·罗伊还能吐槽就说明接受良好，我去洗个手，你快吃。

莫道晚你自己去不是更方便吗？带着我多累赘啊！

瑟维·勒·罗伊你在怕什么？说起来，为什么一看到凶手模仿开膛手作案，你就笃定是我带来的？

莫道晚因为你一来就发生了这种事，很难不联想到是从哪个时空跟着你过来的吧？

莫道晚（总不能说是因为你们同为第五人格角色吧…）

瑟维·勒·罗伊哦~

罗伊似笑非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瑟维·勒·罗伊“耳鸣”挺麻烦的，需要你替我打掩护。

莫道晚诶？你怎么不说窥视者啊！

罗伊看向莫道晚，蔚蓝的眼眸如同平静的海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掀起巨浪，将人吞没。

瑟维·勒·罗伊你知道多少？

莫道晚什、什么？

罗伊不笑的时候，压迫感就有些强过头了，莫道晚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莫道晚游戏嘛…我之前玩过一款游戏，监管者有耳鸣天赋，也有技能叫窥视者…

结果还是招了。

瑟维·勒·罗伊这样啊——

他大概是信了，莫道晚有种危机解除的松懈感，却不料他又笑道。

瑟维·勒·罗伊不要让我催太多遍哦~

莫道晚是！

莫道晚（笑起来更可怕了！）

莫道晚但、但是我还有问题…

瑟维·勒·罗伊请讲。

莫道晚我们进去的话，靠魔法吗？用魔法的话，那位一定会察觉吧？而且有耳鸣和窥视者，我去的作用不是很大…

瑟维·勒·罗伊如果真的是杰克，那带上你，他暂时不会察觉到我。

莫道晚可是窥视者…

瑟维·勒·罗伊窥视者——自然有别的办法处理啦~

莫道晚……

莫道晚真的吗？为什么我会有种不祥的预感？

瑟维·勒·罗伊难道你还会有“没有不祥预感”的时候吗？

莫道晚如果没有，那我昨天一定不会上楼，而是直接回家！

莫道晚没好气地说着，愤愤地咬了一口手里的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