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六）

庄学究“眼看会试临近，诸位也该实战试试身手了”

“我今日就以这本孔子家语为蓝本，随便翻开一页指一句，便可以此为题进行策论”

庄学究随手一指点了点头“嗯，这也倒是应景，诸位听好了今日的策题为：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

顾廷烨点头称赞“的确应景，如今京城中最是热门的话题”

盛长柏有些不解，回头看着顾廷烨，顾廷烨开口低声解释“便是朝中颍王赵顼和润王赵颜的储位之争啊，可惜了皇上两位幼子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毕竟历来，都有宠爱幼子而苛待长子之例”顾廷烨说罢，低头开始写策论

盛长柏“先生，此题是不是有些不妥之处？”

庄学究摆了摆手“不妨，如今在这京城里便是个茶馆也在讨论这件事，关起门来偷偷说上一说，不妨事，倒是诸位不要互相泄露出去的才好！”

顾廷烨“既然先生说无妨，那咱们就来论一论，当今圣上嫡出者四人，庶出者只有封贵妃膝下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但两位幼子已经不幸去世，而朝中纷纷逼着皇上早立太子”

“大王爷虽然资质平平但是却早有功绩，况且其早年成婚，膝下已有两子一女，润王无婚无子，又过于重情寡断，对比之下立大王爷不就是了，有什么可争的”

盛长枫“此话不对，润王只比颍王小了两岁，但却明辨是非，在便中也颇有人望，有此贤王为储，也是为国家社稷着想”

顾廷烨回头“小两岁也是小啊！总不能越过长幼齿序，名不正则言不顺，若天底下的人只看才华的话也就罢了，可天底下的人非要论出个高低贵贱之分来，便只能闹的如此凶悍！”

盛长枫“二哥哥说笑了，这是皇位又不是小门小户抢田地铺子，若不论清楚名分，岂不是乱套了？”

庄学究抬手止言“长柏，你说呢？”

盛长柏起身作揖“先生，学生以为应该立嫡立长，古有秦始皇废长子扶苏立胡亥导致秦朝二世而亡，纵古观今，多少朝国更替都是因为废长立幼而起了祸端”

盛长枫“也不尽然，汉武帝就不是嫡长子，但他继位之后却能富国强兵，扫平匈奴，建立了不世功勋！可见不立长子也不是一件坏事！”

顾廷烨在纸张上涂涂写写道“可景帝也是在武帝做太子前扶正其母王美人为皇后，立法上也是顺理成章，由此看来武帝登上皇位也是立嫡”

盛墨兰“二叔莫不是忘了，西晋的惠帝满朝皆知他愚笨，可为着立嫡长依旧立了他，才有了后来的贾南风专政和八王之乱，若当初立了别的皇子，也不至于退守江南啊！”

盛如兰一听立马反驳“像惠帝一样的傻子能有几个呀？难不成所有的嫡出在四姐姐眼里就是个傻子？”

盛墨兰“嫡长子不是傻子，也不能证明次子就不能聪慧能干！唐太宗不是嫡长，照样开创贞观盛世”

青淮听了半天，眼神不明的看着盛墨兰，这姑娘的心思可真是昭然若揭啊

顾廷烨“次子误国的也不少，隋炀帝身为次子不照样隋二而亡？”

庄学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纷纭“听了半天，怎么小公爷和郡主不发一语啊”

齐衡摇了摇头“学生…心中尚未有答案”

顾廷烨开口打着圆场“元若和青淮都是家中独子，对于这种立嫡立贤的事可能不大懂得”

齐衡点头“确实如此，我想还是听听其他人的高见吧”

庄学究摸了摸胡子，瞧着一脸看热闹的青淮“郡主不妨说说”

青淮站了起来“学生倒是觉得立长立贤太过规矩，若是嫡长子荒淫无道，次子才华横溢，品行端正，那自然可以立贤”

“但若是兄弟相似，各有千秋长短，那便立长，本就是为了有所成就，何必在乎嫡庶？”

青淮赶紧赶慢，找如娘子学着，终于做好了一副护膝，准备差人送去齐国公府，如娘子拦了下来“你呀，也不知道找个信得过的，若是被别人看见，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

青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色微红“那就麻烦阿母了！”

如娘子“我瞧着小公爷手下的不为来了，说是为了感谢在盛府念书，给每屋都送了礼，我去瞧瞧”

不一会儿如娘子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我把护膝交给了不为，这是小公爷送的礼，我看着可比其他屋种样多了去了”

青淮打开食盒发现是各种各样的糕点，竟还有城南那家极不好买的糕点！捏了一个放在口中，软糯香甜，是甜口的

齐国公府

齐衡“这怎么还有对护膝？”

不为笑嘻嘻的凑过来“这是封姑娘亲手缝的！”

齐衡心里一颤，不自觉的抚摸着手里的护膝，软绵绵的，摸着就暖和，嘴角上扬，就连眼眶都有些红“不为…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贡院

王若弗有些着急“怎么还不出来？”

青淮握住大娘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大娘子不用担心，二哥哥肯定没问题”

“我也不是担心，就是…就是……”

青淮笑了笑

盛墨兰激动的指着贡院大门“门开了！门开了！”

青淮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齐衡，他瘦了……

盛长柏“爹娘！”

王若弗“唉好，走，回去娘一定给你好好补补！”

平宁郡主“才去了贡院三天倒是瘦了三圈”

齐国公“那考题和你平时温习的差距大不大？”

盛明兰低头偷笑“哎，小公爷可一直瞧着你呢！”

青淮突然就觉得自己不会走路了，心中慌乱，却又不自觉的回头，齐衡立马对她一笑

平宁郡主“元若！跟你说话呢！”

齐衡这才回过头“母亲还是让我喘口气吧，我在那龟壳一样嗯房子里闷了三天，您就让我透透气吧！”

平宁郡主笑着点头“好，透透气，走吧”

平宁郡主坐在齐衡身边“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齐衡心虚的低下头“啊…三天没见到母亲了思念的很，这不是要回家了嘛，我不知不觉就高兴起来了！”

平宁郡主听到儿子这么说，心里也甜，却也知道是为什么“你这嘴啊，越发的甜了，是看见青淮了吧！”

齐衡一愣，脸红的很，不敢抬头看平宁郡主，平宁郡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