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悦“小姐,这柳夫人…真的与南边有关系?”
莫悦扭头看着正躺在车座椅上闭目养神的自家小姐,觉得此举有些冒险。
万一弄错了,连累的可是整个淮北啊。
莫清安“放心,查清楚了。”
莫清安缓缓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透下一片阴影。
莫悦“什么?”
莫清安“廖希是广州商人,做药品生意,在北京大使馆也有职衔。”
莫悦“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他是南方的人啊。”
莫悦仍旧不解。
莫清安轻笑一声。
莫清安“你知道最近前线出了什么事吗?”
莫悦“革命军势如破竹,就要渡过长江了。”
莫清安点头,眸光深远。
莫清安“裴家被徐伯钧拉出去打了前锋,损失惨重。”
莫清安“可这革命军呢,实力自然不敌裴家军,能赢,靠的是数量。”
莫清安“如若同伴受伤,肯定是要救同伴的啊。”
莫悦“可是……”
莫悦想要说什么,却被莫清安打断。
莫清安“费安顿自刺杀事件后就封锁了广州商人在沪的贸易,特别是药品生意。”
莫清安“而这廖希,你猜猜,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莫悦摇头。
莫悦“属下不知。”
莫清安“呵-”
莫清安轻笑一声,眸子里满是玩味。
莫清安“十多年前,他是江城谭家的随军军医。”
莫清安“在那场祸事中为谭家仗义执言,最终被革了职。”
莫清安“你说,他能立家的凭借是什么?”
莫悦“南方的支持。”
莫清安抬手遮住了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莫清安“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莫清安“我寻了革命军这么久,可他们太小心了,不肯轻易泄露身份。”
莫清安“我又得顾着莫家和淮北,不敢大张旗鼓,如今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莫悦“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
守着淮北,最起码是军阀小姐,此后不管嫁予谁,都能富贵一生。
可若是真的投身革命,就相当于脑袋上顶着枪过日子,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想要过平凡日子更是不可能。
其中艰辛,远不止如今想象这些。
莫清安自然知道莫悦的心思,她也知道莫悦一心为自己着想,但是这世道,若是连她这种有能力的人都做了逃兵,百姓们又该如何呢?
莫清安“阿悦,你自幼同我一起长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莫清安“但是阿悦,这世道吃人害命啊。”
莫清安“我确实可以选择逃避,过我军阀小姐的阔绰生活。”
莫清安“可遍地狼犬,这样的生活又有几家能够?”
莫清安“你也见过贫民窟里那些苟延残喘的人,还有延儿,像延儿那样的孩子又有多少?”
莫清安“你让我如何安心享受?”
莫清安“若我也做了逃兵,跟那些自私自利之人一起粉饰太平,还有谁能帮他们?”
莫悦“小姐…”
莫悦“莫悦懂了。”
莫悦“这世道,远有比自己活命更重要的事。”
莫清安“是啊,我们走的这条路,是为了让千千万万百姓们活命,为了让我们的国家活命。”
莫清安“这比我们自己活着,更重要、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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