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斗

陈情令之道弋

夜里——

魏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魏清【起身，拿着佩剑往后山走去】

深夜里的后山，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

以往你最喜欢听这些风雅的声音，可今天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到了后山，你发泄一般挥动着避世。

吹过的风声伴着红色剑芒斩落竹叶的沙沙声在竹林中响起。

方才不绝于耳的虫鸣鸟叫声，也在这一阵阵挥剑声中停了下来。

旁白你就是条野狗，还妄想进云深不知处！

旁白三师兄！你也配？

旁白蓝先生一定是看你可怜，才把你留在我们云深不知处的吧？

回想起初到云深不知处时，那些对你恶言相向的话，你的心里一阵又一阵刺痛。

旁白三师兄，你快滚吧！我们不欢迎你！

旁白你姓蓝吗？你只不过是个外姓门生，也配住在清风院？

你正心烦意乱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突然黑暗中一道蓝色剑芒闪过，朝你面前飞来。

魏清【一剑挡下】

两剑相撞，避尘被一剑击落，直直插在了一旁草地上。

魏清【收起避世，看了眼避尘】

魏清【转头看向路边】

魏清二哥……

黑暗中，一抹白衣缓缓朝你走来。

蓝湛【伸出手，避尘飞回手中】

蓝湛【收剑入鞘，抬眼看着你】

魏清二哥，你怎么来了？

蓝湛若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呆一晚上？

魏清我……

魏清【垂眸】我只是睡不着……

蓝湛……

蓝湛【不语】

蓝湛【拉着你往一旁亭子里走去】

魏清【垂头跟在蓝忘机身后】

这座亭子，原本是让蓝氏子弟来这里散心休息的地方。

但自从你来云深不知处后，常常一个人躲在这里发呆，蓝启仁便在家规上多列了一条：除了你和蓝忘机，其他子弟一律禁止去后山。

所以这里，除了你和蓝忘机，便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此闲逛。

这座亭子的常客，便也只剩下了你和蓝忘机。

不过，魏无羡来了之后，这里多了第三个常客。

亭子里摆放着一张大理石花纹的圆形石桌，桌子上常常放着几只酒杯。

踩上台阶，进了亭子，你松开蓝忘机的手，一语不发的坐到了石凳上。

蓝湛【也坐了下来，看着你】

魏清……

蓝湛魏清……

魏清【轻声道】二哥，我没事。

蓝湛【沉默片刻】

蓝湛【提起藏在袖子里的酒，递到你面前】

蓝湛喝酒吗？

魏清【看着蓝忘机手里提着的酒，顿时眼前一亮】

魏清【开心道】天子笑？

魏清二哥，你真的买来了？

蓝湛【点了点头】

蓝湛【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给你倒了一杯】

蓝湛【轻移至你面前】

蓝湛【温声道】给。

魏清嘿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魏清果然好酒！

蓝湛【微笑道】你每次喝天子笑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

魏清因为，真的是好酒嘛……

魏清哎！二哥，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蓝湛【摇头道】我不喝。

魏清【撇撇嘴】……好吧。

魏清那就我自己一个人喝吧。

魏清【拿过酒坛，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继续一饮而尽】

蓝湛【坐在旁边，一直静静地看着你】

魏清二哥，幸亏你来了……

魏清【垂眸道】要不然我……

蓝湛别担心，不管旁人怎么说，你在我心里永远不会变。

蓝湛我会一直陪着你。

魏清真的吗？

蓝湛嗯。

魏清【自顾自傻乐道】二哥，你真好。

魏清可是，如果哪天我真的像今天这般，被人唾弃，我还是希望二哥……

魏清不要为了我犯傻。

蓝湛为何？

魏清我心里的二哥，永远都是干干净净，光明磊落的！

魏清泽 世 韵 含 光 ！

魏清【灿烂一笑】

魏清这才是我喜欢的二哥！

蓝湛【抬手抚了抚你的脸】

蓝湛别多想了。

蓝湛不管如何，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魏清可你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啊。

魏清将来，你也会娶妻生子……

魏清【打趣道】可千万别像蓝先生一样，变成孤寡老头！

蓝湛【无奈】莫胡言！

魏清嘿嘿……

蓝湛【垂眸道】只要你愿意，保护你一辈子又何妨……

魏清【低头轻笑一声】

蓝湛你不信我？

魏清我信。

魏清可我还是不希望二哥你做傻事。

魏清二哥，你一定要记得啊……

魏清只有你好好的，我才会开心……

你边喝酒边跟蓝忘机吐露心声。

不知不觉，一坛酒下肚了，你人也趴在桌子上醉倒了。

蓝忘机一直坐在你身边，静静地看着你、静静地听着。

魏清二哥，我……不想待在云深不知处了……

魏清【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嘴里喃喃低语道】

魏清可我……舍不得二哥……

蓝湛【轻轻擦掉了你脸上的泪珠】

蓝湛【站起身，在你脸上吻了吻】

蓝湛【抱起已经睡着的你，往清风院走去】

朦胧中，你感觉自己靠在蓝忘机怀里，心里的悲伤在这一刻似乎皆因他的拥抱和陪伴而慢慢愈合。

回忆——

今天一早，蓝忘机便去往彩衣镇调查水行渊一事，回来时已经临近傍晚。

他带着几具水鬼尸体去往雅室，准备去跟蓝启仁和蓝曦臣商量。

蓝忘机一踏进门便看见魏无羡跪在雅室的地上，旁边还跪着一名金氏门生。

蓝曦臣满脸严肃的站在蓝启仁身旁。

蓝湛【行礼】叔父，兄长。

蓝涣【缓了缓神色】

蓝涣忘机，你回来了？

蓝湛嗯。

蓝湛【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二人】

蓝涣【看向那名金氏门生，神色又冷了下来】

蓝涣你今日对我三弟那般恶言相向，怕不是我姑苏蓝氏给了你太多好脸色，让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那名门生虽然心里不服，却又不敢当面回怼，只得低下头默不作声。

蓝湛【看向魏无羡】又是因为你？

魏婴我……

魏婴泽芜君，我冤枉啊！

魏婴这次真的跟我没关系！

魏婴都怪那个金子轩！

魏婴【指了指】就他们家那只花孔雀！

蓝湛【指着那门生的脸】

魏婴呃……我打的。

蓝湛那你还有何话说！

魏婴我……

蓝涣忘机，先听魏公子把话说完。

蓝湛……

蓝涣魏公子，你说吧。

蓝涣把白天在庭院里发生的事，再与忘机说一遍。

魏婴啊？

魏婴可……可我答应过阿清，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蓝二公子的。

蓝湛兄长……

蓝涣【无奈道】也罢，那就我说吧。

接着，蓝曦臣将下午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给蓝忘机讲了一遍。

魏婴【抬眼看着蓝忘机】

魏婴看吧！这次真的跟我没关系。

魏婴只不过，他那样辱骂阿清，阿清也不反驳，所以我才……

不等魏无羡说完，蓝忘机直接将那门生一脚踹倒在地。

蓝湛【拔出避尘，指着那门生，怒道】

蓝湛你又是什么东西！

魏无羡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嘴不敢吱声。

蓝涣【忙走来拦下蓝忘机】

蓝涣忘机，别冲动。

蓝湛【收起避尘，拧眉道】

蓝湛我去看看他。

蓝涣【点头】也好。

蓝涣水行渊一事，明天再议。

蓝湛【点了点头，径直出了雅室】

看着蓝忘机离开，魏无羡默默擦了擦额头吓出的冷汗。

只怕这是魏无羡第一次看到蓝忘机真正发火的样子，上次那些只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

不过，却也给了魏无羡一记惊醒，他的对手可是姑苏蓝氏双璧之一。

——————

蓝忘机离开雅室后，直奔藏书阁。

可藏书阁却空无一人。

蓝忘机又往清风院奔去。

等他来到清风院时，你果然在屋里。

蓝忘机本想走近敲敲门，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走动的声音。

蓝忘机下意识躲了起来。

你拿着佩剑出来，关上门，径直往外走去。

蓝忘机思索一番，转身回静室拿了坛酒，跟着你来到后山。

竹林中剑啸声响起，蓝忘机知道你心里难过，便没有上前来打扰。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夜色渐深，你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蓝忘机这才扔出避尘，打断了你的发泄。

回忆结束——

第二天，你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清风院。

魏清【捂着脑袋坐起身】

魏清嘶～怎么又喝多了？

魏清【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愣了愣】

魏清……唉，喝酒误事啊。

魏清【坐在床上缓了缓】

忽然，你被桌子上的几只枇杷吸引了注意力。

想必是昨天晚上蓝忘机送来的。

魏清【拿起一颗枇杷思绪万千】

魏清【连忙穿戴整齐，准备出去找蓝忘机】

关上门，有几名蓝氏门生走来。

旁白【齐齐行礼道】三师兄。

魏清【微笑】何事？

几名门生对视一笑，道：

旁白三师兄，昨天兰陵金氏那个门生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魏清……

旁白三师兄，你不要多想，不管他们怎么说，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三师兄。

另一名门生也附和道：

旁白是啊，三师兄，你可不要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旁白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

旁白就算不姓蓝又怎样了，照样是我们的师兄！

旁白对啊对啊，而且有好多新来的师弟师妹们都在私底下偷偷夸赞三师兄你呢。

魏清……夸我什么？

旁白就拿前段时间你因为魏无羡被罚一事来说吧，就算那样，你也没有包庇徇私。

旁白师弟们都在议论，以后可都要向你学习，不能再继续犯错了。

魏清【笑】师弟师妹们真是这么说的？

几名门生纷纷点头。

旁白是啊，最近都很少有人跟着魏无羡去鬼混了。

听他们说完，你的心情突然间明朗了许多。

几名门生离开，你心里一股暖意涌起。

这种暖意好比在阴雨天露出的一丝阳光，照亮了你的心。

可真正温暖你的，却是昨天那个让自己依靠了片刻的胸膛。

魏清【想到昨天是蓝忘机抱着自己回来的，又是忍不住偷乐起来】

你正捂嘴偷乐着，抬眼便看见蓝忘机朝自己走来。

魏清【敛起笑容，也两步向他走近】

魏清二哥。

蓝湛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魏清呃，没什么啦。

魏清二哥，【拿出一颗枇杷递给蓝忘机】

蓝湛【缓缓伸手接过，并没有吃枇杷，只是看着你】

魏清【偷偷看了看蓝忘机】

魏清二哥，谢谢你……

蓝湛谢什么？

魏清【有些不好意思道】

魏清谢谢你昨天晚上送我回来……

魏清也谢谢你……给我买的枇杷。

蓝湛【微微一愣，弯了弯嘴角】

魏清二哥，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魏清以后你也该常这样多笑笑才是啊。

蓝湛【又扬了扬嘴角，低头掰开手里的枇杷】

蓝湛【分了一半给你】

魏清【笑着接过】谢谢。

魏清二哥，你也尝一个，很好吃的。

魏清对了二哥，今天不用听学吗？

蓝湛江宗主来了。

魏清江宗主？

蓝湛嗯，金宗主也来了。

魏清难道……是因为金子轩的事？

蓝湛【微微点头】

魏清那魏婴不会真的被退学吧？

蓝湛【神色复杂的看着你】

蓝湛魏清，别去管他的事了，好吗？

魏清？

蓝湛我……

魏清昨天的事，跟魏婴没有关系。

魏清【越想越不安】

魏清不行，我得去……

蓝湛【忙拉住你】

蓝湛魏清！

蓝湛我……

魏清二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他学坏的。

魏清只是大家同窗好友一场，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连累别人。

蓝湛【皱眉】……

魏清【扯着蓝忘机的袖子，撒娇道】

魏清二哥～

蓝湛……

蓝湛【缓缓点头】

蓝湛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魏清好好好！

蓝忘机陪着你一同去往雅室。

还没进门就看见魏无羡被罚跪在了院中。

偶尔还会有路过的门生时不时朝他扫上一眼。

魏婴【低下头，跪在院子里，肩膀时不时哆嗦一下】

魏清【有些愧疚的走到魏无羡身边】

魏清魏婴，对不起……

魏清都是因为我……

魏清……

魏清？？？

听到你的声音，魏无羡一脸兴奋的抬起头。

魏婴阿清，你来了？

魏婴【看到你身后跟来的人后，立即一脸嫌弃道】

魏婴你怎么也来了……

蓝湛【白了他一眼】

魏清【无语】魏婴，你这是在做什么？

魏婴【扯着你的袖子，兴奋的指给你看】

魏婴阿清，你快看！

魏婴这里有好多蚂蚁，黑漆漆的一片！

你整个人都惊呆了！

本以为他是因为被罚的事哭，却没想到——

魏清你不是被罚跪在这里吗？

魏清怎么还有心情跟蚂蚁玩耍？

魏婴嘘……【朝周围看了看】

魏婴我就是偷玩一会儿……

蓝湛【冷声道】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魏婴嘁！

魏婴【笑道】阿清，你怎么来了？

魏清我听说江宗主和金宗主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魏婴什么？江叔叔来了？

江澄是啊。【从一旁走来】

江澄多亏你的英勇壮举，害得父亲连夜赶来。

魏婴江澄？

魏婴哎？江叔叔！

江澄和江枫眠从雅室走了出来。

魏无羡刚要站起身，江枫眠冷着脸道：

江枫眠跪好！

魏婴【撇了撇嘴，又老老实实跪了回去】

蓝湛【朝江枫眠抬手行礼】

魏清【行礼道】江宗主。

江枫眠【缓缓点了点头，也回了一礼】

江枫眠蓝二公子……

江枫眠【转眼看着你，神色迟疑道】

江枫眠这位是……

魏婴【站起身开心道】江叔叔，他叫魏清！

江枫眠（魏清？）

江枫眠【两步走来，看着你上下打量了一番】

江枫眠【欣慰道】……都长这么大了。

魏清……

魏清江宗主，您认识我？

江枫眠【后知后觉，道】噢！呵呵呵……

江枫眠十年前我来过云深不知处一趟，【比了比】当年你还这么小……

魏清【点了点头】

江枫眠【温柔道】看来姑苏蓝氏把你照顾得很好。

蓝湛【若有所思的看了江枫眠一眼】

蓝湛【打断他道】江宗主。

江枫眠【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此次，婴给各位添麻烦了。

江枫眠还请两位公子多多包涵。

魏清其实魏婴就是调皮了些，并没什么麻烦的。

江枫眠【点点头，欣慰笑笑】

江枫眠阿婴，走吧。

魏婴嗯，【走到了江枫眠身后】

魏清魏婴，你……

魏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魏婴阿清，还真被你说对了……

魏清【回头看向蓝忘机】

魏清难道真的是……

蓝湛【默默点了点头】

魏清不行，我去跟蓝先生解释，昨天是因为我，魏婴才……

蓝湛【拦下你】魏清……

魏婴哎呀，放心吧阿清，就算不听学了，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魏婴以后有机会我来找你玩！

魏清【皱眉】可是……

魏婴别可是了。

魏婴我本来就看不惯金家的人，打他两拳，正好出出气！

江澄行了，你快闭嘴吧！

魏婴哼！

江枫眠……走吧。

魏无羡跟在江枫眠身后离开了雅室。

魏清【皱眉道】蓝先生怎么可能会这般……

魏清二哥，这件事真的跟魏婴没关系啊。

魏清不行，我去跟蓝先生解释！

说着，你径直朝雅室奔去，蓝忘机来不及阻拦，只好跟着你直接奔进了雅室。

可你刚一进门便看见蓝启仁一脸严肃的看着你和蓝忘机。

蓝启仁忘机！弋尘！

蓝启仁你俩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吗？

蓝湛【忙低头行礼】叔父。

魏清【顿了顿，也行了一礼】

魏清蓝先生……

魏清蓝先生，您为什么要让魏婴退学？

蓝启仁【神色不悦】

蓝涣【解围道】弋尘，你先冷静下来。

魏清【皱眉】

蓝湛魏清……

蓝湛【眼神示意你看旁边】

魏清【转头看去】

只见金光善一脸阴沉的坐在旁边，金子轩还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站在金光善身后。

魏清【诧异】这……

魏清金公子，你这是……

金光善看来，蓝老先生教出来的学生也没传闻中那般优异。

魏清【看了蓝启仁一眼，垂头不语】

蓝启仁【缓了缓神色，出言道】

蓝启仁金宗主言重了。

蓝启仁我这侄子只是误以为魏婴是因为他才被退学，故而冲动，冒犯了二位。

蓝启仁还请两位莫要见怪。

蓝启仁【冷声道】弋尘！

蓝启仁还不快给金宗主道个歉？

魏清……

魏清【无奈，只好朝金宗主施礼】

魏清金宗主，弋尘一时冲动，还望金宗主海涵。

金光善【正眼都没看你一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金光善【冷哼一声】罢了。

魏清……

蓝湛【看这金光善的态度，皱起了眉头】

蓝涣【对着蓝忘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置气】

——————

后来蓝曦臣告诉你，当天晚上魏无羡又去找金子轩打了一架。

不过，这次魏无羡打架确实也是为了你。

可魏无羡一拳砸下去的后果，不仅自己被退学，就连他师姐的婚事也被一拳砸散了。

—————本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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