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宁伤的不轻,手上的伤口也比较深,她本身凝血能力就不好,从小到大都是,受点小伤就血流不止,现在裹在伤口上的布都被血浸透了
宫远徵在上面撒上药粉,宫长宁软弱了一下手指,吸了口气:
宫远徵“这是止血的麻药,一会就不疼了”
血哪里是那么容易止住的,必须先让她的伤口麻痹下去,没有知觉后,才能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宫尚角站在一边,脚步声传来,是上官浅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浸湿手帕后,递给宫远徵:
上官浅“长宁姐姐的伤似乎很严重,可还有需要用到的药,我去取过来”
宫长宁笑了笑,麻药的作用很快,她的右手已经没有知觉了,隐隐的能感觉到伤口处似乎有轻微的跳动感:
宫长宁“上官姑娘不必劳烦,只是看着严重罢了”
宫长宁“如今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宫长宁“我这有远徵弟弟在呢”
上官浅摇了摇头:
上官浅“还是我留下吧,你伤在手上,做什么都不方便,我身为女眷,也能帮你换换衣服”
这倒是,虽然受伤了也不是不能换衣服,但是有人帮忙总归是好的,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伤口撕裂:
宫远徵“宫子羽这个混账,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他看着宫长宁血肉外翻的手掌,终究是憋不住心里那股气,隐忍着骂出了声
哪怕有最好的止血灵药在,伤口还是不停的流血,宫远徵看着她的掌心,眉头皱着,细细的用手帕擦掉血液:
宫长宁“不是他伤的我,当时月公子本是将我制住,是我自己为了脱身才伤到的”
宫尚角“不管是不是他动的手,将你点穴之后藏于柜中,便是伤及同门”
宫远徵“宫子羽平日里放浪形骸沉迷女色,整日混迹与烟花柳巷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被一个无锋细作,给迷惑了心智,做出这种事,真是宫门之耻”
他话里满是对宫子羽的愤怒,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控制手上的力道,给宫长宁包扎伤口:
宫尚角“多说无用,事情已然这样了”
宫尚角“等你处理好伤口就去休息吧,这里交给上官浅会比较方便,你我不便留在此处过夜”
宫远徵皱了皱眉:
宫远徵“交给她?”
宫远徵“她能做什么”
满满的都是不信任的味道,上官浅哪里听不出来,便抬手作揖:
上官浅“请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长宁姐姐”
宫尚角喘了口气,抬脚走过来,掌心一转,拍在宫长宁的后肩上:
宫长宁“嗯——”
温暖的感觉从后肩流入身体,雄厚的内力犹如温煦额阳光:
宫尚角“稍后你自行运功吸收内力,睡一觉后,身体会好受很多”
宫尚角“我同远徵今夜守在门外,身体如果不舒服,记得说”
宫长宁点了点头,因为流了太多血的原因,脸色还很白:
宫长宁“谢谢二哥……”
宫尚角给她输了许多内力,压制体内被冲撞的筋脉,这让宫长宁好受不少,接下来只要将这些内力吸收,今夜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宫尚角收回手,站在一旁:
宫远徵“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她嗯了一声,温柔一笑
宫远徵起身离开,顺便帮着熄灭了屋内的蜡烛,只剩下了床榻边昏暗的一盏灯
上官浅在朦胧暖黄的灯光中,显得格外温柔,好想能让所有人在她面前卸下防备,说出自己的秘密:
上官浅“我帮姐姐把衣服脱下来吧,也能舒服一些”
宫长宁点了点头:
宫长宁“那就多谢上官姑娘了”
她起身,上官浅则是走到宫长宁身边,动作轻柔的解开她的腰封,有些生疏额将衣物脱下去,避开宫长宁受伤的右手:
上官浅“姐姐这伤也不知何时能好,方才我看角公子跟徵公子,都急的板着脸”
上官浅“一定很疼吧”
宫长宁笑了笑,轻声说:
宫长宁“伤口没有很深,只是我这身体,自小就矫气的很,一点小伤都流血不止”
宫长宁“方才尚角哥哥给我输了这么多内力,也是拖累他了”
上官浅给她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说:
上官浅“角公子内功深厚,何来拖累一说”
上官浅“而且,不是还有徵公子吗”
宫长宁“你不知道,在过些天就是尚角哥哥的半月之期,远徵的内力也还没有恢——”
宫长宁话声一停,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身后的上官浅眼睛一动,似有不解的问:
上官浅“徵公子因为试炼受到影响的原因,所以内力还要过些天才能恢复,这我是知道的”
上官浅“可姐姐方才说的,半月之期……我倒是有些不明白”
宫长宁干咽了一下,故作无事的转过身,走向床榻:
宫长宁“也没什么,都是些小事罢了”
宫长宁“上官姑娘也上来睡吧,角宫的被褥都用药香熏过,有安神的功效”
宫远徵会用药材调配熏香,每次都会给角宫的也熏上一熏,从前两人没挑明关系,还水火不容的时候,宫远徵就偷偷的用梅花给她制安神香,然后偷偷的替换掉原本的熏香,倒是十分有用:
上官浅“我睡里面吧,姐姐伤在右手,睡外面省得压到”
宫长宁“好啊”
她笑了笑,在外侧躺下
上官浅脱了衣服,也上床躺了下去,屋内的灯烛全都熄灭了,安静的能听见风声,可是上官浅知道,门外守着宫尚角跟宫远徵,看来今夜想做些什么是不可能了,这两个人,耳朵一个比一个灵
没办法,也只好闭眼睡觉
而与此同时,宫子羽那边,也展开了行动
一行人在荒郊野外,手里捧着炸药:
宫紫商“你这样能行吗,万一被长老院知道,大家都跟着完蛋”
宫子羽“你放心,我们说好了”
宫子羽“按计划行事,等到事情稳定下去,我跟宫尚角会把这件事告知长老院”
雪重子站在一边,勾起了一个笑容:
雪重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的宫二宫三,竟然同意陪你演这出大戏”
宫子羽眨了眨眼睛,不由得想起来差点被宫远徵暴揍的时候,一时间觉得眉心直跳
说起来都是泪啊……
花公子“这个问题,我倒是很有发言权”
花公子“毕竟,他为了跟宫远徵和好,特意让我打造了一个暗器囊袋”
雪重子“一个暗器囊袋就抵消了十几年了恩怨,他还真是好哄啊”
月公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小声说:
月公子“其实也没那么好哄,一见面就改不了互呛的毛病,差点打起来,你是不知道,他——”
宫子羽“咳,可以了”
再说下去,就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宫子羽“总之,宫门中人,自当齐心协力,我们兄弟三人能重归于好,也是一件好事”
宫子羽“这次的计划,是我们一起制定的,所以大可放心,你们只管配合我演戏,剩下的,自有尚角哥哥跟远徵弟弟处理”
宫紫商深吸一口气:
宫紫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宫紫商“走”
宫紫商“炸牢房”
早在月宫的时候,他们就想了这个计划,宫长宁出宫之前,宫尚角曾又去过一次月宫,就是受到了宫子羽的邀请,一起商议无锋细作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云为衫的身份,之所以没有选择动手除掉云为衫,是因为上演了一出碟中谍,他们五个人,外加后山的几名守关人聚在一起,制定了整个计划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引上官浅上钩,暴露云为衫身份,然后从宫长宁受伤开始,因为内斗,再加上炸牢房,引发宫门内乱,只要先做完这些,剩下的就好办了
于是在宫门夜深人静,所有人都休息的时候,一声震天响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县将所有人都吓了起来
包括角宫熟睡的两个女人
深夜的宫门,因为一场爆炸而变得一团糟,吵闹不止:
宫长宁“远徵!”
她被惊醒后跑下了床,拉开门,便看到了束起头发的宫远徵,少年一身黑衣,头戴抹额,头发上扎了一个短马尾,戴了银冠,剩下的头发用铃铛串编成辫子,披在身前两边
束发戴冠的他,更有了几分凌厉的感觉:
宫远徵“你出来干什么”
宫远徵“危险,快回去”
宫长宁“外面怎么了”
宫远徵握着刀,似乎正准备出去:
宫远徵“宫子羽炸了地牢劫人,我跟哥哥正要追上去”
宫远徵“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在我们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去”
说完之后,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因为着急的原因,甚至用上了轻功,二人的对话都被上官浅听的清清楚楚,也是没想到,公子羽竟然能为了云为衫,做到此等地步
宫长宁哪里还睡得着,转身回了房间,在床边坐下去:
上官浅“姐姐”
上官浅“方才我听到了,你别担心,角公子跟远徵弟弟武功高强,定然不会有事的”
宫长宁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担忧:
宫长宁“我怎么能不担心,尚角哥哥输了大半内力给我,如今本就不稳,远徵的内力也还没完全恢复,子羽那边又有后山的人,都不好对付”
宫长宁“一个两个大的小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糊涂”
上官浅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
上官浅“我们如今,也只能在这里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