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爱好女

两年后司谙和邬夜退伍回来了，两人互相搂着对方肩膀迎着春风走来，少年的影子跟着少年走，邬夜跟着司谙走，少年走路依旧散发着戾气，少年的身边仍是邬夜。

在下午某栋楼内的走廊里，邬夜背靠着墙，点燃一支烟，朝对面靠在墙上的司谙轻轻吐了烟圈，隔着几米的距离，司谙闻到了烟味，他双眼深邃盯着邬夜那是深不见底的黑，邬夜悄悄掐灭了烟，看着司谙拿钥匙开门进去，他才转身敲自家的门。

“爸、妈，我回来了”司谙刚关上家门就听见邬夜在走廊的喊声，他撇嘴摇头笑了笑转身看向客厅。他正对着电视，脱下鞋随手拿双拖鞋换下，穿上拖鞋后司谙低头看了一眼，是双白色拖鞋，但这拖鞋好像缩水了吧，司谙又拿起旁边的黑色拖鞋换下，这双拖鞋才是他的尺码。司谙走到卫生间，看到卫生间里晾得女生的衣服他懵了，他迅速关门又重新进来看到的还是那些衣服，他又往客厅的方向看，又转头看向卫生间，恍然大悟。

两年前他好像答应郭叔让一个15岁的小姑娘住进他家来着，还和她通过一两次电话，在部队这两年转眼就忘了家里还多了一个人。可他推开门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家里多了一个人住，唯独那双白色拖鞋和卫生间的衣服证明有个小姑娘住在这，就连她平时用的洗漱用品都不在卫生间里。

司谙坐在沙发上，回想两年前郭叔跟他说得话，他记得郭叔说“她很懂事”也再三强调了“她很懂事”他把脚搭在茶几上，仰头坐进沙发里，斟酌着“她很懂事”这四个字，一个人是得多么懂事住在别人的家里不摆放自己的生活必需品，是得多么懂事一个15岁的小姑娘住在别人的家里没有动主人的任何东西，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就连厨房都一尘不染，她是得多么懂事才不敢留下一丝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两年前的她15岁，这个情况她维持了整整两年，两年后她17岁。

司谙突然有点期待她长什么样子了，是什么样的小姑娘住在别人的家里，即使主人不在，就连生活她都在小心翼翼。

司谙开始期待她的样貌，她的性格，他设想如果她是乖乖女他会不会把他吓到，如果她17岁正到了叛逆期他应该怎么做，这个叫路迟颜的小姑娘，司谙开始期待和她见面了，他听过她的声音，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两分钟，但他记得她的声音悦耳清脆不娇媚也不霸气，但却给人一种我不好惹的感觉。

路迟颜晚上放学回来，看见鞋架上多了一双鞋，而那双属于这间房子主人的拖鞋也不见了，路迟颜猜测难道进贼了，这贼还挺讲究知道穿拖鞋偷东西。她快速回到房间，并没有注意到卫生间里在洗澡的司谙，她拨通了110报警电话，没过多久门外敲门声响起。物业和警察正站在门前，敲门声不断响起，路迟颜仔细观察着小偷在哪，她悄悄跑到门前开门，门刚打开，司谙围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正准备去开门便看见了警察，他愣了几秒，听见警察说“我们怀疑你非法入室行窃，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司谙捂紧浴巾，指着自己，他无辜的眼神看着站在警察身边的小姑娘，原来她就是路迟颜。

“是你，你有什么疑问?”警察问，路迟颜看他的眼神有些迟疑。

“你见过哪个贼在别人家里洗澡还偷东西，我是这栋楼403房主，司谙，不信你问物业”司谙一字一句说出，路迟颜看着他顿时眨了眨双眼她有点心虚，尤其是她听见“司谙”两个字的时候，他就是司谙，是她住在这两年里从未见过的房子主人。而物业慌忙翻着业主登记表翻到了403住户信息，403房主司谙，照片和本人比对吻合。

“那你报什么警？”警察问路迟颜，所有人都看向路迟颜，小姑娘并没有慌张也没有很紧张，而是冷静地回答警察说“我不知道他回来了，都是一场误会，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警察叔叔”

“小姑娘有安全意识是好事，下回弄清楚情况就行了”警察摸着小姑娘的头安慰她，便和物业离开了。

警察走后，小姑娘尴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围着浴巾的司谙说“要不你先去换下衣服？”司谙低头看着浴巾，转身回卧室换了衣服，说是换衣服其实司谙只是穿了一件黑色大短裤就出来了。

路迟颜坐在他对面，两人气氛尴尬，17岁的小姑娘看着他的腹肌并没有像司谙想象中的害羞，而是镇定地坐着，两人眼神对视中，谁也不说话。司谙说话声慵懒低沉，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我没有男人魅力？”

“啊？”这一刻路迟颜慌了，男人把她的慌张尽收眼底，她没想到这是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不准备说点什么？”

“我是路迟颜，今年17岁，性格外向比较活泼，爱好跳舞，非常感谢住在你家里的这段时间”小姑娘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这么正式的自我介绍，司谙在考虑要不要也跟着做个自我介绍，空气中静了几秒钟。

“司谙，20岁，性别男，爱好女”这么直白的自我介绍也只有司谙能说出口，空气中又静了几秒钟。司谙突然站起来，走到路迟颜面前，他弯腰看向路迟颜，路迟颜抬头呆呆地看着他，男人的眼睛很漂亮，是丹凤眼，只是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有点吓人，可路迟颜不知道她所看到的是吓人，而对于司谙来说那是暧昧的眼神。

她听见他咬字清晰加重语气说“重点在爱好女”小姑娘吓得顾不得思考逃回了房间，在路迟颜看来司谙刚刚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她只是住在他家两年，大不了她搬走，可那双眼睛黑得直白又让人瑟瑟发抖。

司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站起来，突然靠近她，他只是想逗逗这个很懂事的小姑娘，看看这个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究竟有多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