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腥游戏

微醺的街旁路灯下，霓虹灯肆意的照耀着乌黑的马路。高楼大厦上的大字，万家通明的灯火，映衬着这个美丽繁华的大都市，这个人潮拥挤的北京城。

褚熠妆容一如既往，浓的恰到好处，一头波浪卷发没有像往常一样随风飘扬，而是挽成了一颗浑圆的低丸子；洁白的上衣、浅蓝的喇叭裤，搭配着一双白色尖头高跟鞋，在这样的景色衬托下显得干净整洁。端正的站在石板台阶上，北方刚刚下过雨的天，冷风似乎刻意的往她怀里钻似的，撩起了她鬓边额前的几丝碎发，那闪烁着的珍珠耳坠便出落了。

“久等了，褚熠。”

鹿麖颇具磁性的低音穿进褚熠的耳朵，她抬头望去：鹿麖的手上比去时，多了两杯咖啡。

温暖的纸制杯递进了褚熠的手里，她对上鹿麖温和的目光，笑意盈盈：

“谢谢，鹿鹿。”

鹿麖牵起褚熠的手，向里走去。褚熠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刚才说你毕业后一直想看话剧，但一直又没有时间，所以我特意找人帮我买了票，我们一起去看。”鹿麖温和的望着褚熠的面庞。

褚熠只觉得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眼眶瞬间红了：“不需要的鹿鹿，你送我的礼物已经很珍贵了……”

她还记得，鹿麖执意买给她那块昂贵精致的手表，和那个价值不菲的名牌专柜包。有人如此在意她的情绪，第一个是褚明傲，第二个就是鹿麖了。

鹿麖莞尔一笑，把褚熠的手握的更紧：“不过是一些钱能买来的玩意儿，我觉得与你气质相符的花钱买来哄你开心，褚熠你记着，你的开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过区区七十万就当买你开心了。别哭了，傻姑娘，一点点小恩惠就感动成这样，你到底是有多感性？”

“我才不……感性呢。”褚熠倔强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鹿麖哑然失笑，不忍揭穿她的谎言。一双黑色作训警靴，一双洁白高跟鞋，一起向着剧场电影院迈进。

鹿麖紧握着的那只有着如同羊脂玉般细腻柔嫩皮肤且纤细的手，明明冰冷的很，在她触来竟是这样的滚烫，以至于滚烫了她的心。

世俗物欲横流，霓虹灯照不明各色各样的人心，我们永远无法摆脱这样亘古不变的生活环境，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所心仪的圈子。就譬如，鹿麖牵起褚熠手的那一刻，她所混迹阴暗险恶的圈子也变得干净了许多；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褚熠在她的心中已经成为了不可替代的、温暖干净的存在。

那双冷目中的柔情在见到褚熠的那一刻，再也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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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甯星辰总结着：

“吴刚，小学四年级辍学，父母在北京打工，2020年6月23日，因团伙抢劫，涉案5000元。如同我们以前经手的未成年案犯一样，80%以上的孩子犯罪与经常接触不良网络游戏，家庭教育监管不力相关。

这孩子，从乱交朋友到痴迷网络游戏，由盗窃发展到抢劫，以至于……现在的持枪，杀人。父母离异，父亲酗酒，醉驾在我们局里留有案底。”

李支队长适时发言：“继续审讯，该问什么你们知道。需要特警队的尽管和温刑副队长提。温刑，极力配合。”

“明白。”特警队副队长温刑敬上军礼后点了点头。

审讯室里仅仅剩下甯星辰，郝越和一个少年，似乎十五六岁的年纪，与他五颜六色的头发与纹满了奇形怪状的手臂格外的不搭调。

郝越取出纸和笔，饱含威慑力的目光打量着少年：“年龄。”

“十五……不对，好像是十四。”

“姓名。”

“吴刚。”

“开枪的时候，什么感觉？”

“就像是，玩cs游戏一样，兴奋，过瘾。”

“第一次看人抢劫是什么感觉？”

“像看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气势威风。”

少年的一句话，无意之中既表明了抢劫的目的，也透露了对于犯罪的态度。

“你有没有是非观念有没有过犯罪感？”甯星辰语言轻柔的问道。

“心里面懂，知道做那些事要坐牢，但想归想，没仔细想，迷上网络后，思想上就有了虚无感，大脑像被控制了。”

对于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走上了抢劫，持枪杀人的道路。对此，她见过很多起这样的案件，但真相的背后，她是无限的惋惜与痛心。

“虚无感？”甯星辰疑惑的问道。

“感觉现实与网络交替，重叠。比如我玩游戏时候，一心赢取装备，所以抓住一切时间在上面打架，杀人，在玩打架，杀人游戏的过程中，我心理得到了满足。到了现实生活中，也就想寻求这种感觉。所以后来抢劫杀人就没了犯罪感。”

甯星辰似乎是被少年的一番话怔住了……十五岁，十五岁！十五岁的孩子，因为网络游戏的迫害，竟然混到了持枪杀人。这个孩子的档案她看过，父母离异，家境贫寒，父亲酗酒，醉驾，早已在公安局留下了案底。

郝越关心的望了一眼甯星辰，得到甯星辰笑容回应以后，他才回过头，继续问道：

“这几年抢劫，过的心安吗？”

“做坏事怎么可能心安……”

“那你还做？”

“跟网络游戏一样，当时玩的就是心跳。”

郝越淡淡的冷笑了一声：“你觉得这个理论放到抢劫里合适吗？”

“一样，玩的就是心跳。也是刺激，有时候也不是为了钱。”

“你觉得……上网对人到底有哪些影响？”甯星辰轻轻的开了口。

“它即可以耽误学习，花费钱，也能瓦解人的内心，毁坏身体。一旦上瘾了，就成了魔鬼。”吴刚的声音低低地：“警官姐姐……我会被枪毙吗？”

甯星辰微微一怔，搭在桌沿的手腕微微一颤。后语气缓和道：“法院会给出判决，你只需要诚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

少年忧心忡忡的点点头，手却开始了颤抖。

――

褚无勚踏着岩石爬出尸坑，目光炯炯，略显喜色。

“错了！我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余北一听，忙从尸骨旁起身：“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

“尸体硅藻检验无结果是因为运输到这里后一直带有保鲜膜运输袋。这样的话，死者信息配比基本可以确定了。至于牛髋骨，我们可以把案件转向牛肉市场。”

“死者信息。”余北伸手。

陈洎荣把手里的档案袋递过去：“死者女，名字叫做但倩，22岁，刚刚大学毕业……”

“说重点。”

“一周前失踪接到其男友报案。失踪时间是6月18号，也就是半个月前。据褚法医推测遇害时间是6月29号。”

“她男友呢？”

“要现在传唤吗？”

“不用，我们去找他，这些事情还是别放在警局解决了。”

“好，他在市里电影院。”

――

一行人来到影院，本好言相劝不想再回警局解决，过于浪费时间。哪知这位不肯配合，便准备带回警局解决。

案件主负责余北，特警支援陈洎荣，法医褚无勚，刑警处孟天翔，记录法医步焜一齐走出影院，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鹿麖和褚熠。

“麖姐，褚小姐？你们怎么在这？”陈洎荣眼尖的发现了两人，问道。

鹿麖的外套不同往日一般的随意披在身上，而是系在了褚熠腰间，一手还细心的揽住褚熠的腰胯。

众人见两人亲密的举止，有些想入非非……

“老娘几辈子难得休假一次，和师父的宝贝闺女出来看个话剧怎么了？”鹿麖看众人匪夷所思的眼神不耐烦的回答道：“怎么？你们有意见？褚无勚你知不知道你妹妹今天生日一个人在家过？家里冷清的跟殡仪馆一样！你见的她情绪低落，我见不得。”

褚无勚低低道：“咳咳……我在办案。那鹿队……你……”

褚无勚的目光和众人一样落在了褚熠腰间的那只来自鹿麖的大手。

褚熠的俏脸不由得红了，轻轻的避开了鹿麖的手，哪知却被揽的更紧，自知力气悬殊褚熠也放弃了挣扎，解释道：

“哥……我来事儿了，鹿鹿她只是……呃……嗯。”

褚无勚反应过来后，一脸尴尬的撇向了门外：“哦，好……我知道了。”

其余人也恍然大悟一般的连连应和。

鹿麖伸手拉住了褚熠的手：“今天下了雨，外面冷得很，也难怪你手冰冷如此，走吧，我送你回家。你们几个办完案子了吗？办完了早点回警局吧。”

孟天翔一脸“我懂得”的表情：“哦好的，麖姐要忙这和褚熠姐过二人世界……呸，咱们快回去吧。”

“褚法医，你妹妹和咱们鹿队有情况……”陈洎荣窃窃私语。

“荣哥……”余北低低地说。

“滚！陈洎荣你活腻了？！当老娘听不见呢你？”

陈洎荣赶忙认错：“麖姐我错了！”

褚熠面色浮现了漫天红霞，她使力回握鹿麖的手：“鹿鹿，回家吧，大家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鹿麖见褚熠红了的脸颊，偏生喜欢又宝贝的很，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步焜一脸沉思：“褚前辈，您还是要好好看住自家妹妹，别哪天被麖姐给拐跑了……”

褚无勚：……

话音未落，鹿麖便拉着褚熠的手出了门。

“行了，别贫了，早点回警局解决我们的案子。至于麖姐的事儿，她自己能处理好的。”余北拍拍陈洎荣的肩膀

“好，回警局。”陈洎荣应和完自家老婆后小声对孟天翔哔哔：“孟天翔，咱俩打个赌，麖姐和熠熠，一定有戏。”

“赌就赌！谁怕谁！”

“走！”

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门。

余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