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恪守不渝

鹿麖拿着手机的手凑在耳边，一双警靴在柏油马路上一路回奔，灰色的短发在空气中迅速上下浮动。眉眼间神色焦急，眉头紧蹙，唇齿间气息微乱。

“具体什么情况？”鹿麖问。

“尸体找到四截，目测女性尸体，切口平整，似是闸刀切割所成；已被油高温烹炸，肉体痉挛，不好辨别死者年龄，也不好辨别死亡时间。具体的……等您来了我再说。”

“好，保护好现场，全面搜查采集可利用线索，排查可疑人物。”

“鹿队，难道不是枪击事件的犯罪团伙所制造的命案吗？”褚无勚疑惑。

鹿麖的面色阴沉下来，骂道：“褚无勚！亏你他娘的还是刑警，你亲自看见他们杀人烹尸了吗？你看见了吗？！”

“……报告，没有。”

“没有就赶紧按老娘说的办，否则案子破不了老娘废了你！”

“嘟――嘟――”

“……”褚无勚一人在风中凌乱。

――

凌晨清冷的风试探性的勾起褚熠耳畔的碎发，垂在胸前的一缕卷发随风浮动在夜幕中，她轻轻的半阖着眼看往对面繁华霓虹闪烁的灯火，小臂搭在阳台的围栏边，烟灰夹带着火星从高楼上落了下去，消散在半空中。

褚熠半仰起头，雾色的烟圈自口中缓缓散出，明艳的红唇上依然残留着浓浓的烟草味。

一阵振动的信息提示音划破了沉寂的夜，褚熠轻轻含住了烟头，低头滑开了锁屏。

是一条官方信息：稿费6000元到账。

褚熠自十六岁起便时时写一些随笔或是散文发表，再加上她平时也节省着开销，这么些年下来也攒了不少积蓄。

指尖轻触屏幕，打开了许久没有打开过的消息框，望着鹿麖一成不变的头像，不觉的出了神。

信息提示音再次响起，鹿麖的对话框弹出一条信息：褚熠，生日快乐！竟然和建党节是同一天。

褚熠不觉得弯了唇，一瞬间眉目含情，她的指尖再次弹起消息框，回信道：谢谢，鹿鹿！这么晚了你是刚醒还是在办案呢？

那边很快回了信息：在案发现场，办案。你怎么也不休息？

褚熠扯了个谎：刚醒就看到鹿队的信息啦！鹿鹿，早点睡，注意安全！

鹿麖：嗯，回见。

案发现场的鹿麖勘验完尸体后，便坐在了一旁等待法医室的工作人员来收尸以及资料，和褚无勚攀谈间，提到了褚熠的生日，鹿麖便发去了祝福。

鹿麖摘下了占满尸臭与血迹的手套丢在袋子里丢到步焜公文包里：“把这玩意儿也拿回去勘验一下。杀人烹尸……大半夜的，这案子可真够劲儿的。”

“这尸体腐烂了少说半个月了，再加上是个雨季，这案子可不好破了。”褚无勚从尸坑里爬了出来，站在了鹿麖身旁。

鹿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下意识从衣服口袋里摸烟盒，猛然想起上次落在了褚熠家里，暗骂了一声：“艹他妈的（一种植物）……褚法医，烟有吗？”

“没带，戒了。”

“老婆不许抽？”鹿麖嘲笑似的回了一句。

褚无勚的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嗯。”

鹿麖回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免伤感。像甯星辰和褚无勚这样的伴侣，他们的的结局，如果顺畅，则相伴一生；如果不畅，必有一人献身于公安事业。

“这尸体够邪门儿的，麖姐，”法医室的步焜步法难得的皱起了眉头：“这些尸块没有任和两个是在同一具尸体上的。”

鹿麖带上一副新的手套，用生理盐水浸泡过后跳下了尸坑；确实如步焜所言：“褚法医，来看看。”

褚无勚正要下来，却被郝越叫住了：“褚法医！麖姐！死者信息无法配比出确定的数值。”

鹿麖抬头把褚无勚拉进了尸坑：“限你五分钟内配比出死者的信息。”

“麖姐您看！”郝越把笔记本电脑摆在了鹿麖面前：“共有十一名失踪记录档案与之信息相符，皆是女性，平均年龄22。但都不能确定。”

“有什么共同属性？”

“毫无干系。”

鹿麖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褚法医，你的结果怎么看？”

“鹿队，我看这……尸体的髋骨……不像人的髋骨。”褚无勚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回答了鹿麖的问题。

“什么？！”鹿麖抬头，牙关紧合：“这他妈的一会儿男尸一会儿女尸，现在又不是人了？那是什么？！是畜牲吗？”

步焜顿了顿：“……呃，麖姐，还真是……”

“……”鹿麖无语：“那是什么？”

“是……牛髋骨。”

鹿麖脑袋一沉，一手拖住昏昏欲坠的头，声线似乎缝进了虚脱般的疲惫：“……我知道了，继续查！”，到底是中年女人了，再加上一连几周的作息不规律，体力不支；若不是她身体健硕，或许已经晕厥了吧。

“麖姐，要不您先回警局睡会吧？我们接着查。”郝越回头皱了皱眉。

鹿麖轻轻的摇摇头，她已经是拥有十一年警龄的刑警，自然也清楚一个领导人对于团队的重要性。

“鹿麖，你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到时候可就是一个月两个月都不能工作了。”褚无勚不容许她拒绝，鹿麖这几天究竟睡了几个小时他再清楚不过，看着她这样几近昏厥的工作状态，于心不忍。

他径直拉起了鹿麖：“步焜，送鹿队回警局休息！告诉星辰，照顾好鹿队。之后你再回来”

步焜摘下橡胶手套褪去防护服，有力的敬了一个军礼：“是！”

“褚法医…师兄，谢谢你，接替我带领兄弟们，完成任务，一定要侦破案件，还死者公道，捍卫法律的尊严。”

褚无勚以及在场众人的敬意油然而生，手臂齐刷刷的在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痕迹，稳稳的停在太阳穴处：“是！”

这是鹿麖的命令，是所有人的心声 ，更是中国人民警察恪守不渝的职责与使命之所在。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