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受夜莺之邀而来,难怪会在这里阴差阳错地见到她。就算让她当个没有住处的孤魂野鬼,谢必安仍是不想在这里见到她,因为这里……不适合她。
“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谢必安偏首注视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说道,“没想到还能再次相见。”
只是不是以他想要的方式。
夜莺半脸烫金面具下的化着烟熏眼影的眼睛弯成月牙,白皙右手持黑蕾丝羽毛扇抵在脸上,那双鲜红的薄唇勾没勾起谁也不知道。
“殷小姐,你的人格档案我派人放到你的房间了。”她递给殷晴一把钥匙,“明天之内填好给我就行。”
“好的,谢谢您。”殷晴接过钥匙。
这是一把朴实无华的铜质钥匙,纯黑色的表面刻着夺目的哥特式字体:
E322。
这里将是她新的归宿。
……
夜莺称还有公务要处理便先行离开了,谢必安目送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后将殷晴拉到了落地钟旁的昏暗墙角处。
“晴儿,你听我说。”他的声音低了几个分贝,“你不能签那合同。”
听见他叫自己“晴儿”二字时,殷晴便下意识地敛起了俊俏的柳叶眉,“谢大人,噢不,现在应该叫你‘谢先生’了。我长大了,我有也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我有权决定自己的事情。”
她顿了一下,接续说:“不要对我说‘为你好’,我生平最讨厌这三个字。还有,男女有别,请您以后不要再叫的那么亲切了,而且我讨厌这个名字。”
谢必安沉默,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表露思绪万千。
“那位女士请我来的时候,也大致与我介绍了……”她回忆了一下,说,“你们把它叫做游戏对吧?她大致与我介绍了‘游戏规则’,是会受伤对么,反正亦是已亡人了,我不在意。”
“游戏”?这群人玩的倒挺花,将喜好打打杀杀的癖好称得这么清新脱俗,挂羊头卖狗肉。这让她想起了京城某座挂着一堆牡丹花的高耸建筑物里的绝色之人,他们为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面首。
不过她不讨厌面首。
夜莺告诉她“游戏”过程中会受伤,没有具体说是严重与否,不过严重她也不怕,皮外伤总好过那……恶心人的窒息感。夜莺还说“游戏”结束伤口会自行愈合,这点也是不错的。
她自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以前还劝过谢必安和范无咎别当衙役了,京城这么大地界哪都能混口饭吃,况且以他们二人的资本,往夸张的说点,三百六十行在哪行都能成状元。
她开玩笑说,若是没人要他们就来她家府上当佣人,结果话音未落范无咎就和她吵起来了。
劝他们转行,只是一时肺腑之言,没成想他们真的“转行”了。一言不发,一句招呼未打,不知从何时开始算起便销声匿迹,时至今日已有六年。
若不是这次偶遇,她也许永远也不会见到谢必安了。
不过也无所谓,眼前这个人六年间从未找过她,或许他压根不想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