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陵容接连侍寝四天,期间还升为贵人,封号为昭,虽是盛宠,却也像火烤油煎,完全将陵容推到后宫众妃面前。第五日皇上翻了富察贵人的牌子,终于将后宫妃嫔的视线转移至别人身上,陵容好歹松了一口气。
富察贵人被接连召幸两日,皇上便又翻了沈贵人的牌子。
半月后,皇上又召幸了陵容,只不过人却亲至琴韵阁。
洗浴过后,两个人都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坐在床沿边上。
奴才们将床帐轻轻放下,这才倒退着无声无息了出去了,又将房门掩上。
陵容拿起小烘炉,用一块织锦缎毛巾,从上往下用力擦着胤禛后背湿的头发,又一遍遍烘干。
胤禛一直闭着眼睛。
擦干了头发,陵容便将毛巾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便听胤禛语气温和地道:
雍正你别忙了,过来。
陵容听他这话,知道转了身,小步走了过来,站在胤禛面前,开口道:
安陵容皇上
胤禛握住她的手。
陵容晃了晃胤禛的手,也就顺势把他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只觉得他平日里身上火热,此时却是掌心微凉。
胤禛微一用力,拉陵容并排坐下,拍拍她的手背,似是想说什么的样子,却没开口,半晌,扔下一句:
雍正睡吧。
珊瑚和绿珠守着门口,两个人就听见里面渐渐有了动静,自家主子似哭又似求饶,两人对望了一眼,却又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红着脸低下了头。
情事后,天光已黑,寝屋内只点了一盏宫灯,光线极暗。胤禛洗漱完,走过去伸手从梳妆台上一只盒子,打开盒子内里隐隐射出莹莹光芒
安陵容这是什么?
胤禛拿起一只明月珰,明月光华在指尖流转,虽是暗夜,更衬托此物莹然。
他眼神似有怅惘,似有回忆,似有温情,半晌才闷声道:
雍正这是孝懿仁皇后生前最爱的明月珰,朕幼时常看她戴着。此物虽是仿她的形制,亦有神韵。
陵容知道他说的孝懿仁皇后便是将他一手养大的,如同亲生母亲一般的,康熙朝的佟佳氏。
此时屋中寂静,胤禛半晌不言,只用指腹轻轻摩挲明月珰表面,过了一会儿,他拿着小盒子递到面前道:
雍正戴上试试
陵容坐起身,接过盒子,在昏暗中摸索了一下,找到了耳朵上的耳坠孔眼,将明月珰戴上。胤禛抬手,轻轻摸着她脸颊,眼神怅惘,过了一会儿低下头去,喃喃道:
雍正朕记得皇额娘在世最后几日,虽然重病不起,但仍然仪容用心,这对明月珰也是一直陪着她的。
陵容不敢开口打断他,就听他继续道:
雍正皇额娘只做了一日的皇后便仙逝了,朕那时虽年幼,也记得清清楚楚,封后大典上,母后连吐了三口血在帕子上,强撑着才完成仪典。
陵容看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脆弱,不由得伸手轻轻搂住胤禛,道:
安陵容孝懿仁皇后风华,嫔妾虽未得见,想来应该是极雍容的。
胤禛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再抬起头时,方才如幼童一般找寻母亲的脆弱表情已经没有丝毫痕迹了。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日冷峻坚毅的线条。
雍正此物紫禁城中一共就只有两对,一对在和惠公主那儿,这一对就赏给你了。
和惠公主便是康熙朝十三阿哥的第四女。康熙五十三年生,生母为胤祥嫡福晋兆佳氏。从小养在宫中,很受雍正喜爱。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陵容脸颊,眼神中似有怜爱。
陵容略迟疑了一下道
安陵容皇上,您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嫔妾,嫔妾真是受之有愧,嫔妾哪配用上这样的好东西。
胤禛轻轻拍了下陵容的后脑勺,嗔道
雍正你何必妄自菲薄,朕说你配上你就配上,你瞧你戴上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