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有我在

江玉清没说话，落九霄摸了摸身上，从怀里摸出了个发簪，是那青白色的男款絮鸿簪，他眸色一沉，将簪子往江玉清怀里丢了过去，冷声道：“这个东西，还给你。”

江玉清没伸手去接，簪子落在他怀里后，又掉在地上，砰的一声，清脆的玉碎声响起，他看向落九霄，这人脸上除了冷淡别无他色，他在酌酒，江玉清弯下身将碎成两段的簪子捡了起来，放在桌上，他问落九霄：

“不要了吗。”

落九霄旋转酒杯的手微微顿住，他侧头瞟了一眼江玉清，道：“这个不要了，他，也不要了。”

“可以修复。”

江玉清皱眉，将目光从落九霄身上移到簪子上面，他伸出两指，指尖泛起青蓝色的光芒，刚准备用术法修复簪子时，他听到了落九霄冷冰冰的声音。

“神君大人，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没听过吗。”

他脸色冰冷，声音极其疏离，比之在洛阳见到江玉清时还要淡漠。

江玉清心里一紧，他又问：“真的......不需要修复了吗？”

落九霄手中的酒杯被他砰的一声垂放在桌面上，他用了狠劲儿，酒水从杯里洒出来，桌面湿了一片，甚至杯身都出现了裂纹。

他冷眼望着江玉清：“如果你有能力，你让时间倒回八百年前，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让泠鸢她复活，你要是能做到，再来找我谈修复的事儿。”

江玉清说的修复，不仅是指那根簪子，也是在说他与风宿的关系。

他做不到，即便他鲲族实力强大无所不能，但他也做不到让时间倒流，让一切重来。

江玉清轻轻叹了口气，还没开口，便听落九霄赶人了：“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离开了。”

“我知道你最近急功利切，但自己要小心，别走火入魔了。”

泠鸢的死对落九霄的打击很大，江玉清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安慰不了落九霄，他便起身，嘱咐了一句。

落九霄低头喝酒，只淡淡的道了句：“慢走不送。”

不知道江玉清出门后去了哪里，直到神识里探不出那人的气息，落九霄这才抬起了头，他紧咬着牙，脸颊两侧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片刻，他霍然起身，抓起了一个酒坛子狠狠地砸向了地上。

砰的一声，酒坛裂开，酒水淌了一地，整间屋子弥漫着酒香味，落九霄发泄的大吼了一声：

“啊！！！！”

等吼叫完后，他这才如脱力一般，又坐落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一抓，一朵流光形成的花儿便出现在掌心上空，他低声道：“出来。”

话落，一只蓝色的，如拇指一般大小的小花妖便出现在落九霄跟前，它先是停在了落九霄的鼻尖处，见人皱眉，它又飞起来，在人眼前上下飞舞。

落九霄伸开的手指微微合上，他轻声道：“去妖界找小殿下浮歌，问他此行是否顺遂，有什么能帮助他的。”

小花妖上下飞舞点头，还没来得及飞出去，只听落九霄身后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

“我回来了，九霄儿想我了吗？”

与浮歌分别很久了，他没想过要联系浮歌，但浮歌回狐族后一直都在联系落九霄，这只通信的小花妖便是浮歌派过来的。

听到这个熟悉轻佻的声音，落九霄下意识的觉得心里的慌乱安定了些许，他鼻头一酸，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转头看向浮歌，只见浮歌坐在窗框上，随后跳下来，迈着沉稳的步伐向落九霄走了过来。

浮歌没让落九霄说什么，也没问他什么，只是走近落九霄，站在他身旁，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叹一口气，小声道：“有我在。”

落九霄彻底憋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之前苦于练功，浮歌一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敢说，这人在狐族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忌惮他帝位的兄长，他怕让人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