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喜欢你

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疼欲裂，百般不适都找上门。第二天一早盛淮皙费劲地睁开眼时，难受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脑海里闪过几个支离破碎的片段，她记得她对迟稚渝破口大骂，记得她喝了一罐又一罐啤酒，苦涩辛辣得她五脏六腑都纠缠在一起，记得毕雯珺冲了进来……

　　不用回忆了，大概昨夜她的脸已经丢到了外太空。

毕雯珺一向浅眠，早在她睁开眼睛之前便已经醒来，此刻正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表情从懵懂转变成懊恼，而后僵硬地转过身来，撞上他笑意盎然的目光。

大脑光速运转，盛淮皙很快想到了最佳方案——先声夺人。

盛淮皙“你还知道回来？”

就知道清醒之后的她一定更难缠一点，好在毕雯珺一向对她最有办法。他脸上笑意未减，从容解释：

毕雯珺“是我们世界的人逼我回去，事情紧急，我来不及对你说。”

他绝对不能告诉她，那些人以她作为要挟逼他回去。她胆子算不得大，他不舍得吓她。

盛淮皙神色微动，其实从他回来她大概就已经消气，再加上此时的解释还算合理，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根本就对他恼不起来。

背过身去，小姑娘闷闷道：

盛淮皙“谁关心你的行踪？”

毕雯珺“谁为我买醉谁关心呀。”

盛淮皙“我才没有。”

某只漂亮的死鸭子坚持嘴硬。

盛淮皙“我不过是刚刚杀青，高兴而已。”

毕雯珺“哭鼻子也是高兴？”

毕雯珺实在是很有耐心，仍然嘴角微勾。

毕雯珺“盛淮皙，你知道我的衬衫被你的鼻涕眼泪泡废了吗？”

被揭了老短，盛淮皙恼怒，索性闭着眼嚷嚷：

盛淮皙“我宠物走丢了，我难过还不行？”

毕雯珺“宠物？盛淮皙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这次终于轮到毕雯珺生气了，他坐起身来，也把背对着他置气的小姑娘扶了起来，强迫她与他对视。

　　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盛淮皙的气势就已经弱下去一截。泪痣真是天然杀器，瞥一眼便要陷进去。

而比泪痣更有攻击力的，是毕雯珺。

毕雯珺“盛淮皙，你究竟拿我当什么，只是一只走丢会伤心的宠物？”

被他逼问，盛淮皙更加无措。

盛淮皙“不是宠物……什么也不是……”

毕雯珺“什么也不是为什么为我而醉？什么也不是为什么舍不得我走？什么也不是为什么为我落泪？”

毕雯珺被她的固执气笑，却又克制不住爱意。

毕雯珺“盛淮皙，我只要一个答案，你会拿我当什么？”

　　他一连串的问句实在咄咄逼人，几乎拙劣地把她所有的伤疤委屈晾在太阳底下，盛淮皙太喜欢哭，泪水转瞬盈满眼眶，随后便泣不成声。她的声音小小，更像嗫嚅，实话却趁机溜了出来：

盛淮皙“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仅此而已……”

　　毕雯珺从前觉得自己是猫，盛淮皙就是他掌心的猎物，他宠爱她纵容她，只为能把她拆吃入腹，他才是局势的掌控者。

　　可是当她哭着说，我喜欢你仅此而已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早已满盘皆输。

　　他突然笑了，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昨夜他怕她会不舒服，睡觉之前用湿毛巾帮她擦去泪痕，怎知今天早上又要重来一次。

毕雯珺“不哭了，不许哭了。”

　　他终于忍不住，亲亲她红肿的眼睛：

毕雯珺“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我再也不离开你，好不好？”

　　从前猫妖怪的世界里常说，人类的感情寻常沾不得，他今日总算是知道了——

　　一旦沾上，他就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太不划算却又只能心甘情愿。

　　看来是输给盛淮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