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都说北方与南方的差别明显，南方比北方温暖多了，但燕云实在是没感觉出来。顶多也就是两边的冷不一样，但该冷还是冷。
不过在这里，南方确实是比北方要暖和。仅是多披一件披风，便能抵消大多寒意。
燕云与李白同坐马车之中，
“师兄，你的伤势如何了？”
李白抠着燕云手上的血窟窿，看着燕云强忍疼痛，一时心情愉悦，忍不住用手指甲刮了一下燕云的手骨。
“啊...嘶...”燕云遭不住了，吸了口凉气。
“怎么？想赶我走？”
燕云展示了什么叫“强颜欢笑”。
“哪能啊！师兄，我这不是按计划来入宋了吗，你看，咱们怎么都得对上那帮所谓的梁山好汉，不如，嘶...嘿嘿，不如您先去看看梁山的人都是什么货色...啊...说不定有惊喜呢……别别...疼...啊...师兄.，我真的不是赶你走啊！”
“嘘～小点声，宝贝。”
我特么……那你倒是轻点啊！
李白爽够了，递出手腕，示意燕云吸点血恢复一下伤势。
燕云心里愤恨，真想一口给他吸干，奈何对方是二品天人，这血也不是随便就能喝的，真要是不小心喝多了，燕云非得撑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那个吴鑫没对你的伤势有什么影响吧？”
“问题不大。无非就是在你身边多呆些日子。”
扎心了，老铁！
燕云明白，应该是李白重开二品牵动了精神上的伤势。所以怕李白狂性大发，这几日燕云也不敢轻易离开李白身边，只能无私奉献自己的肉身被其“玩弄”。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那剑客确实是个天才，已经一只脚迈过了三品门槛，再多给他些时间，三品怕也不是他的终点。”
“能和大师兄过两招？”
李白确信无疑，
“不可能！”
听到这话，燕云是即安心又绝望。有个战力天花板站在身后，确实安心，但也不用想着逃脱反抗了……
“小师弟，师门里的人都很了解你，师父更是神通广大，还是收起你的小心思吧。”
“那你为何还要留吴鑫一命？”
“二品中可堪一战的人也确实不多啊～”
你丫的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还装大头呢！
“表里如一”的燕云紧忙附和着李白，点头如捣蒜……
老儒生姓章，全名章文，安阳本地人。自那天以后，老儒生再也不在燕云面前卖弄文采了，面对燕云时，也客气了许多。慢慢的，两人的关系得到缓和，时常能在一起聊两句。
“老章啊，你都考四次了，还去考？”
这句算是揭老头伤疤了，但两人如今也算熟悉，老儒生也不是那么在意。
章文面色戚戚，
“将军，实不相瞒，为了中举，小老儿已是孤注一掷了，这次再不成，我便投河自尽。”
“别呀！你这不是污染环境吗？那水还能喝吗！”
“……”章文
重点是这个吗！
“那你这是要投奔宋小六？”
章文本想甩袖离开，却被燕云一句话拽了回来。犹豫半晌，章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年轻时家境一般，多亏娶了个好媳妇，虽然那婆娘不能生育，但她不辞辛劳供我读书，我心里还是感激的。这十多年四次科举，却是生生把她人拖垮了，去年已是病逝。
经过 这四次科举我才明白，没有靠山，想光凭自己文才登皇榜，中状元，难于上青天……这才斗胆，出此下策。只想求得皇子垂青，讨个机会，不负我这满头白发。”
“这可是买定离手，概不退换啊！这一步，你真的想好了？”
“我又哪来的选择！”
章文明白燕云的意思，历来皇子之争就是个大深坑，这一脚踏进漩涡里可就别想再抽出来了。六皇子也确实不算个好选择，但如今又哪容得他去挑三拣四。如今，章文已是走投无路，别无他法！
燕云有些感慨，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老儒生这也算是为梦想付出所有，奋力一搏了。
“祝你梦想成真。”
“多谢。”
…………
唐诗、宋词、晋歌并列为天下文三甲，而出彩的宋词，大多都是在大宋开封府、边疆两处诞生。
汴梁城富丽甲天下，作为门户的开封，自是兴旺繁荣。这里不仅是大宋最繁华的大都市，也是大宋的文化、经济、政治中心。
一行人安顿下来，燕云拉着宋青书要求一起好好逛逛，身边自是跟着一大帮人前呼后拥，招摇过市。
大街上来往的文人士子数不胜数，街边的酒楼高耸林立，要说最热闹的，还是妓院与赌场。且能在这里开起来的，背后都有大人物撑腰，所以闹事的情况却是少之又少。
大宋的弱势与繁荣，截然相反。由于地处六国中间，战时可以算是四战之地，和平时也是来往商队的必经之地，导致无数江湖人在这里扎堆，挣口吃食，最典型的莫过于镖局了。
能在大宋都城做大做强的镖局，更是比一般门派要豪横许多，实力不容小觑。
宋青书陪着燕云逛了一圈下来，钱袋都已干瘪。倒不是燕云一个人花，主要还有个小财迷，抓住大款往死里宰。见什么都嚷嚷着要买，付钱时却眼巴巴的看着宋青书，最后弄得燕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算是让小财迷过足了瘾，众人在一处大宋有名的酒楼安坐下来。
酒楼名为长庆楼，高五层。前两层不论出身背景，什么人都能进。想上三楼却是有个规矩，要不就是三楼的“贵”客所邀，要不然就得留诗一首，只要不是写的太过不堪，一般都能过关。多年来，也有许多士子在这里留下佳作后荣登皇榜，更是助长了酒楼的名气。
得益于这个规矩，长庆三楼算是文人士子的名场所，更有那为求出名的，苦心孤诣琢磨出一首诗词便迫不及待的广邀好友，同聚长庆楼。
至于四楼、五楼，那真是非高官显贵不得踏入。
宋老六在大宋还是有点排面的，亮出身份，众人直接上了四楼。
看着底下的书生投来各种羡慕的眼光，燕云一时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老家，我也是时常向别人展现这样的神情吧。
燕云的矫情劲一上来，不顾他人眼光，竟声音有些悲切的唱起了《紫钗记》里的一段。
“携书剑，滞京华。路有招贤黄榜挂，飘零空负盖世才华。老儒生，满腹牢骚话。科科落第居人下，处处长赊酒饭茶。问何日文章有价？混龙蛇，难分真与假。一俟秋闱经试罢，观灯闹酒度韶华，愿不负十年窗下。”
声音传下楼，一时寂然无声。
不管楼下人是否有捧臭脚的嫌疑，老儒生听了却是真情流露，老泪纵横……
燕云有些尴尬，
这比……好像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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