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泯灭

护士愣了一秒，转头对着旁边的另一个护士轻飘飘道

小护士“又是一个等死的。”

成知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护士“什么意思？躺在这里的这个女孩虽然命是救回来了，后续的药物和治疗费都需要大量的钱。”

小护士“没钱怎么办？”

护士不再说话，后面的话不用说，可想而知，她推着病床和另一个护士讨论着自己的午饭吃什么

成知云“你要把她推哪去？”

成知云按住病床的杆子，对着满不耐烦的护士问道

小护士“诺。”

护士抬了抬下巴，推了两下继续往前走，成知云不知，跟着去

阿姨“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

一个身影，“咚”的一声跪在她们面前

小护士“阿姨，不是我们不救你的儿子，钱，要钱才能救得了啊。”

同样的话术重复过千百遍，她拿手比划着钱，无奈道

阿姨“我实在是没钱了啊，亲戚朋友都被我借怕了，你们就救救我的儿子吧。”

阿姨跪在她们面前，哭的那叫一个惨

阿姨“阿姨，让一让我们还要工作要做。”

她给另一个护士使了个眼色，她马上抓去阿姨的胳膊，让开了一条道

　　这样一个小的房间，满是没钱又不愿意放弃生命的人，他们守在孩子旁边有的视死如归，有的哭哭啼啼

成知云“不能把她放在这。”

小护士“好啊，拿钱出来。”

成知云拉住栏杆的手攥的通红，她愣住，但是她不能让夏芝兰等死

成知云“我有的。”

两个护士相视一笑，只当是个笑话

小护士“嗯，有的。”

看着两人的背影，成知云拉着嗓子大喊

成知云“你们这样是不负责任的！”

护士转过头，淡淡开口

小护士“医院里每天有多少病人你知道吗？负责任？那是有钱的前提下。”

成知云看着包裹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夏芝兰，她恍若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曲老太太“孩子，别喊了，她们啊，是没心的。”

一道小声呻吟的老声从被褥里传来，老太太病入膏肓一般小声说着

成知云“我不能让她等死。”

曲老太太“害，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

“咳咳咳。”

老太太歪着脑袋，忘记了下一句，咳的厉害

　　成知云拉住病床，老太太看出她的意图

曲老太太“这样的做法不是没人做过。”

老太太看着她的手提醒道

　　成知云的手停住，想了想不无道理

曲老太太“孩子，若你不嫌我唠叨，不妨坐下来听听。”

半句话咳嗽几下，但老太太还是乐此不疲的继续道

　　成知云坐在红色硬板登上

曲老太太“这个孩子是你家人？”

老太太打量着成知云身上的着装，有些疑问道

　　成知云看着一处，闻言，摇了摇头

曲老太太“看你这样拼命的样子，以为是你家人。”

老太太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其他的，奇怪的是成知云在这之下，急躁的心情得到了安抚

成知云“老奶奶谢谢你，可是她等不得了。”

成知云站起来，对着老奶奶深深鞠了一躬

曲老太太“年轻啊。”

老奶奶看着成知云瘦弱却挺拔的背影，因奔跑而晃动的马尾轻轻感叹

警察局

成知云“妈。”

成知云推开门，手放在门把手上气喘的话未说完全

　　高泽园愣了一秒转而冷了脸

成知云“我答应你。”

女孩白皙的脸上晕着两坨红晕，汗水粘了几根发丝在脸颊两旁。

　　高泽园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双手交叠

高泽园“可以，我给你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足够等夏芝兰养伤，这样她也就放心离开

医院

曲老太太“孩子，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老太太握住成知云的手，深深道

　　满屋子的将死之人，他们眼巴巴的望着夏芝兰被推出去，眼底的羡慕和渴望扎着成知云的心

阿姨“孩子啊，救救我的孩子吧。”

还是那个阿姨，她跪在成知云面前，哭的红肿的眼睛此刻挤不出两滴眼泪，但还是苦苦哀求着

成知云“妈。”

成知云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她冷着脸走上来

高泽园“我不是大善人，若是有了开头，这一屋子的人都会陆续来哀求你的。”

高泽园的话一针见血，成知云不是不懂，但是就是不忍心

　　高泽园拿出一个东西亮在阿姨面前，腿两侧的束缚瞬间消失，她看着高泽园有些悻悻的缩回手

成知云“我就求你一件事，帮帮曲老太太。”

成知云看着高泽园，小声的，语气低下且哀求，高泽园一言不发

成知云“妈！”

高泽园眼里的冰霜被打碎，她开心的是自己的女儿喊了自己最亲密的称呼，难过的是，是为了其他人，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曲老太太“孩子，你的一片心意我收到了，可是我已经无牵无挂了。”

曲老太太拍了拍成知云的手，眯了眯眼道

　　病房，高泽园交代了几件事就匆忙的接了个电话回到岗位

小护士检查着点滴液，交代几件注意事项

成知云“曲老太太得了什么病？”

成知云叫住小护士问道

小护士“害，子宫癌晚期。”

小护士开了口，有些惋惜道

　　脑海里突然浮现曲老太太的无牵无挂，成知云看着小护士有些失神的问

成知云“那她家里人？”

小护士“无儿无女，上个月老伴出车祸去世了。”

小护士说这话满脸的可惜

　　成知云想起曲老太太说起老伴时那晦明黯淡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护士“听说家里挺有钱的，只是老太太后面突然说放弃治疗也就任由病情恶化。”

小护士“那个床位是她老伴生前睡的那张。”

窗户大开，阳光倾斜而下，风中带着淡淡的苦

安顿好夏芝兰，成知云起身去看曲老太太

　　曲老太太吃力的去够桌子上的水，成知云帮她拿起

曲老太太“谢谢，真是个好孩子。”

曲老太太喝了口水，舒适的发出一声叹，躺回床褥里

曲老太太“孩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身虽疲，但此刻老太太的眼睛是炯炯有神的

成知云“我想和您聊聊天。”

曲老太太看着成知云，轻笑出声

曲老太太“想聊些什么？”

成知云“在那之前，您经常给我讲的那些小故事，我很喜欢，可以多讲讲吗？”

曲老太太看着成知云真挚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恍惚，有个人也很喜欢听自己絮絮叨叨的小故事

曲老太太“好啊。”

本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