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情报总结

【阿玛迪斯星】

“雷伊队长，你伤得很重，应该多休养一阵，会议什么的晚几天开也没关系的。”尤米娜说道。

“我的确有要紧的事，还是尽早告诉大家为好……咳咳、咳……”雷伊捂着脸咳了几声。

“什么要紧的事这么着急说，我看还是先以身体为重，”斯塔奥看向身侧，“布莱克现在走路也还不太稳。”

布莱克乜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别揶揄我了。”

“哪有，实话实说而已。”

“我倒没什么大碍，”雷伊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呼吸，“近日还是多关照一下布莱克……”

“……不需要。”布莱克移开视线。

“……咳。首先……”雷伊的声音凝重起来，“我有一个很……很沉重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气氛陡然变得安静和压抑。大家都看着雷伊。

“盖亚他……”雷伊的声音微微发抖，“牺牲了。”

“什么？！”

“怎么会……”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是看错了！”

“你确定是盖亚，不是海盗做的傀儡、鬼偶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雷伊垂下眼睑，眼神都暗下来。“不会错的。”

“那他的精元在哪里？”

“盖亚的记忆碎片还没有找到，死亡时灵魂不全，身体直接消散了。”雷伊的声音很低，“没有留下精元。”

几人都低下头。空气仿佛要凝固，连窗外透进的风都静滞下来。所有人都缄默着。

“他……他是怎么死的？”缪斯开口打破寂静，声音微微发颤。

雷伊怔了一下，眼神涣散了几秒又重新聚焦。他看了一眼缪斯便很快地移开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但雷伊仍然没有回答。他紧紧抿着唇，气息有些发颤。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雷伊？”布莱克支开话题，看了一眼缪斯，眼神示意她不要继续追问。

“我……在麦兹星时潜入海盗的基地，收集到了一些情报。”雷伊做了个深呼吸，随意地用手擦了一下眼睛，抬头时面色已经平静下来。“这么着急叫大家过来，也是为了尽快和你们一起交流目前的情况。”

战友们都安静地看着他。

“首先是关于那个自称战联成员的神秘人，”雷伊皱了皱眉，“根据我从海盗基地窃取到的情报，他是一个男性暗影系高级精灵，能够使用类似于‘融入黑暗’的技能，身高大约是一米七八。他的速度很快，身手敏捷，擅长使用棍棒类武器，但体力和耐力较弱……”

雷伊还在继续说下去，而布莱克已经开始微微冒冷汗。海盗已经收集到了如此详细的数据，长此以往，在尘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现在暂时还没有暴露身份，被摸清战斗数据也会对他的生存造成极大的威胁。布莱克皱紧了眉。

在尘之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雷伊所说的那些和你见到的样子相符吗，布莱克？”

布莱克一愣，回过神来看着卡修斯。

“什么？布莱克见到那个神秘人了？”雷伊问道。

“是的。”布莱克从斗篷内衬拿出卷轴，“他和赛尔号的安凉一起从海盗基地救出了我，然后给了我这个，里面装着三片殷殇成员的灵魂碎片。”

雷伊皱了皱眉，“他为什么要这样帮你？”

“我不清楚。”布莱克把卷轴放好，“他没有开口，也没有与我战斗。所以，我不知道他的性别和属性。不过身高大约是那样。”

雷伊转了转眼睛，又看向布莱克，“还有安凉是怎么回事？”

“赛尔号为安凉重制机体，复活了他，并派他调查那个神秘人的事情，”布莱克比划了一下，“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安凉顺道救了我，和神秘人并不是一起的。除了交给我这个卷轴，神秘人还把他拿到的其它碎片一并赠与了安凉。”

“赠与安凉？”

“是赠与，”布莱克点了下头，“他并不属于赛尔号势力，和安凉互不相识，且关系不和。”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争夺灵魂碎片的目的是什么？”米瑞斯抖了抖耳朵，“几乎是用命换来的东西，就这样送给别人，那他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他就是单纯想要帮助我们、或是帮助赛尔号，为什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独自和欧比组织作对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你没有当面问他点什么吗？”斯塔奥看向布莱克。

“他什么也不愿说，把卷轴交给我后就离开了。”

雷伊皱着眉，盯着布莱克看了几秒，又移开了目光，“看来还需要再调查。”

“我认为无需再对他多加调查了。”布莱克抱起双臂，“当下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位战友，整个联盟的实力遭到大幅削弱，自顾不暇。既然那个神秘人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威胁，继续进行多余的关注只会分散和浪费我们仅剩的力量。”

雷伊抿了抿唇，视线扫过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米瑞斯歪着头，“我觉得布莱克说的有道理。”

其他人没有作声。

“那就暂且搁在这里。”雷伊摩挲着下巴，“我还在海盗的基地里搜出了一些和暗联有关的文件。”

“海盗控制了艾辛格和诺伊尔，”他的脸色变得凝重，“并在持续追捕格莱奥和凯兮，目前他们俩下落不明。而伊兰迪……”雷伊垂下眼睑，“他已经在魂殇之城的爆炸中……”

雷伊深吸了一口气，在其他人开口之前抢先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散了吧。——布莱克留一下。”

战友们互视几眼，没再多说什么，纷纷离开。

“单独留下我有什么事？”布莱克站在雷伊身边。

“布莱克，”雷伊抬眸看着他，“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什么？”

“你和那个神秘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雷伊顿了顿，“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布莱克挑了挑眉。“你在怀疑我？”

“我必须排除隐患。”雷伊一字一顿地说。

布莱克眯起了眼。

“争夺碎片有多危险你我都很清楚，我不认为那个神秘人会这么好心地直接将殷殇的碎片白送给你。”雷伊伸手抓住布莱克的胳膊，“我了解你，以你的性子做出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与他做了什么危险的交易？”雷伊紧了紧手指，“会危及到你自己的性命、甚至出卖灵魂吗？”

“雷伊，我……”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我的过错，”雷伊的声音微微发抖，“我已经……不能再……”

“雷……”

“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了……”

布莱克缓缓垂下肩膀，眼神暗了暗。“你有些慌了，雷伊。”

雷伊怔了一下，缓缓低下了头。“……也许吧。”

“你放心，没有什么危险的交易，”布莱克轻声说，“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

雷伊只是把头压得更低，没有应声。

“但……关于那个神秘人，恕我不能提供更多信息了。”

雷伊抬头看着他。

“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你为什么能够笃定？”

“……我解释不了。”布莱克移开视线，“但是……再相信我一次吧，雷伊。”

“……”雷伊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硬撑着，布莱克。有什么困难和危险，可以让我帮你分担一些。”

“我真的没事，”布莱克脸上闪过一瞬的笑意，又归于平静，“倒是你……盖亚他究竟是怎么……？”

“我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雷伊闭上眼睛，松开了手。“接连失去两位战友，我们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布莱克抬手搭上雷伊的肩，“事已至此，你也别太自责。”

雷伊点了下头，轻轻推开了布莱克的手。“你伤得很重，好好休息。”

“那我就先离开了。”布莱克退至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雷伊——他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头，没有和布莱克对上视线——便退出门外，顺手带上了门。

……

布莱克登上观星台，瞧见卡修斯正独自在边缘坐着。临近中午，阳光却并不明媚，天色有些发阴。

“在想什么？”布莱克挨着卡修斯坐下。

“没什么。在想盖亚的一些事。”卡修斯低着头。

“……”布莱克偏开了头。

“啊……我倒是……”卡修斯勉强笑笑，又敛去笑意，“还是缪斯更……她好像还不是很能接受……唉。”

布莱克也轻轻叹了口气。

“另外……”卡修斯抬手搭上布莱克的肩，“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你，布莱克。”

“嗯？”

“我觉得你其实知道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只是介于某些原因，还不能告诉我们。”卡修斯的声音很轻很平静，“甚至，我也怀疑过其实就是你在指使……”

“卡修斯，我……”

“我知道你一定为此承担了相当大的风险，”卡修斯低下头，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你总是这样，把危险都担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布莱克张了张口，又什么都没说。

“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卡修斯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拂动了一下，“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我没有指使谁去做那些事，”布莱克也低下头，“我不知道时至今日你是否还相信……”

“我当然会相信你，布莱克，”卡修斯笑笑，“我知道你做什么都会有自己的道理。”

“……”布莱克点点头。

“但你的性子我和其他队友也都了解，”卡修斯抿了抿唇，“所以难免会有些担心你。况且事情发展到现在，感觉……”他抬起手，轻轻遮住臂上的绷带，“感觉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布莱克顺着他遮掩的地方看过去。“你的伤怎么样了？”

“皮外伤，不打紧。”卡修斯笑笑，又很快地敛去笑意，浅蓝色的眸子里透出一种凌厉的光。“布莱克，虽然那个神秘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帮助，但如果他威胁到了你的性命，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卡修斯……”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威胁到你的人抹杀。”卡修斯黑着脸说。

“我……他……”布莱克有些愣住了，反应了几秒才接着说：“不会的，卡修斯。他不会威胁到我的。”

“你没有被胁迫？”卡修斯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

卡修斯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浑身的杀意几乎在一瞬间尽数褪去。他低下头，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着，蹭了一下布莱克的后腰。“嗯。”

“很抱歉让你……还有大家，这么担心我。”布莱克低下头，“但我真的没事。”

“先好好养伤吧，布莱克。”卡修斯轻声说。

布莱克瞧见他眼里明朗澄澈的微光，但又转瞬即逝，似有暗流翻涌。

“抱歉，卡修斯。”

“啊？哈哈，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会坚定地相信布莱克你的。”他抬起头，笑得明媚。

布莱克勉强笑笑。“谢谢。”

连卡修斯都已经起疑，战联的诸位大约都各有想法。海盗和赛尔号也都在持续追踪。

在尘的事情恐怕瞒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