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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的夜晚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乔氏药铺少了谁，或者其他地方多了些谁而有什么改变。

外面的几个男人吃饱喝足，把东西收拾好了，正在院中围坐着纳凉聊天。

乔翎不让他们走，这几个人一开始也没想走。可是当病好了以后，人的心态就又发生了变化，苏怀羽听到他们在院子里轻声叹息着抱怨。

“怎么办？我家中妻儿还等着我呢，这个点儿了我还没回去，估计他们要着急了。”

“是啊，我妹妹估计也烧好饭了……唉，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情了呢。”

“要我说啊，怎么做都是不对。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个大活人在水里扑腾着，见死不救啊！可救了又要被留在这……”

“要不咱们去和乔大夫说说，放咱们回去，或者差人给咱回家报个信儿？”

“谁去说？你去？乔大夫的脾气可是全城都知道的，你要是忤逆了他，到时候生病没人治就完蛋了。我还不如在这多呆一会儿。就是希望我媳妇儿别误会我，我可不是出去做些不三不四的事儿了……”

苏怀羽听着男人那边沉默了一会，突然有个人道：“不行，我不能这样等着，家中人心急如焚，我却坐在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我得去找乔大夫！”

接着后院一片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拉扯挽留他，但是却没有挽留得住。

后门被敲了两声以后，猛地被拉开，苏怀羽望过去，就见白日里那第一个跳下河的男人皱着眉头过来了，他在屋中巡视了一圈，问道：“乔大夫不在屋中吗？”

苏怀羽本想扯个谎说乔翎在二楼，可还是刚张开嘴，突然前门也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带着小心翼翼的急促。

“怀羽姑娘！怀羽姑娘！我是老刘！我来跟你说一声，乔先生在府衙前，要被人关起来了！”老刘的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带着万分的着急。

“这是怎么回事？乔先生不让我们出去，自己却走了？”那屋中的男人也追着问。

苏怀羽给了屋中那个男人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即便苏怀羽已经隐藏身份了很多年，但是有些东西从出生便教给她，举手投足间即使她想刻意去改，也会暴露几分，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毫无隐藏。这一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压力，男子一时间竟然被唬住，当真不敢说话了。

“老刘，多谢你，我知道了。等会我去看看。”苏怀羽决定先把老刘安抚住。

“哎，好。”老刘话是应下了，但是人还没有走，在门口踟蹰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可是还有别的事？”苏怀羽现在最是等不得，干脆直接开问。

“是这样的……”门上投着的老刘的影子，那影子搓了搓双手，很局促的模样，“刚刚乔先生在府衙前说，城中有怪病，碰了江中和井里的红水就会瘙痒难耐，还会传染，让大家不要去碰。我寻思，我还想问问，这是真的吗？”

苏怀羽看了屋中那个等着要出去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得那男人突然喊道：“是真的！我就是乔大夫诊治的怪病的患者！刘叔，你们一定要注意，千万别碰到那些水。”

老刘的影子晃了晃，明显是认识这个男人的。

“刘叔，您放心，乔大夫会有办法的。我这边得配合乔大夫做些事，能麻烦您帮我和家里托个话，说我们晚些回家吗？”男人又道。

“诶诶，行，可以的。”大约是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老刘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恍惚了，“等会，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男人报了几个附近邻居的名字。

老刘沉默了一会，道：“你们放心，我会带到的。”

“我们都是碰了红色的水才会在这里的，刘叔，千万千万叮嘱好家里人，别碰红色的水！”男人言辞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