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的乔家药铺多了两个新的面孔。
两个都是女子,各有各的风情,加上药铺的乔翎大夫还是个样貌颇为英俊的青年,不由得让人每每路过此处就忍不住侧目。
然而若是有人与那两个女子交谈,便会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神色。
名叫怀羽的女子温婉恬静,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气质,却是在药铺当小工,给乔大夫碾药熬药的,说是如此,但是却没见到乔大夫怎么指使她,反倒是这位怀羽姑娘主动揽活熬药的。名叫阿雪的女子日日笑眯眯的,看着乖巧可爱,可惜竟然断了只手,更让人想不通的是,此人竟是在药铺里负责帮忙出去采药的。
一个断了手的漂亮小姑娘要如何上山采药?
这理由一看就不靠谱。
于是大家看乔大夫的眼神也就变得更加耐人寻味了。
到底有什么见不得的,至于编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来骗大家伙吗!
平江城里的流言像是煮熟了的一锅沸水,咕噜咕噜的撬动着锅盖,听着甚是热闹。
这种传言流到乔翎耳朵里时,他其实完全没有听进去。或许这话根本就是在乔翎的耳朵边上转上了一圈,就打道回府了。
因为乔翎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阿雪给他带回来的药材上。
穿着银鱼白色长衫的少女只手将一棵药草随意扔在了柜台上,柜台后的乔翎心疼得咬牙切齿:“你知道这壁生花有多难采吗!这东西可是几年才开花一次,开了谢得也快!你就这样随随便便扔在这里?”
阿雪都没用正眼看他:“那我下次扔哪里,你说一下。”
乔翎脸都气白了:“阿雪姑娘!阿雪姑奶奶!这药材珍贵得很,您老人家现在是我们的座上宾,我得罪不起,您随意!”
“嗯。这还差不多。”阿雪把断了的手往柜台上一摊,“给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药给我换上来。”
苏怀羽在一边看着医书,努力忍住不笑。
那日她和乔翎提出要留在这里帮工,乔翎虽然同意了,但是开出的价格非常苛刻,甚至于因为阿雪和苏怀羽要住在这里而有些不满。
恰逢当时阿雪听到乔翎的其他病人在谈论一味在山中颇为难寻的药物,她便眼前一亮,冲苏怀羽使了个眼色后,让苏怀羽在乔翎隔壁的茶铺等着,说她去去就回。
她去了约莫能有一个钟头,去时穿的银鱼白长袍,回来也依旧是这身衣服,什么都没变,但是手中却多了几株植物。
随后她拉着苏怀羽再次回到乔翎那处,乔翎登时看着阿雪手中的药物说不出话了。
“你的药固然贵,但是我这个也不差吧?”阿雪笑眯眯说道,“我给你采药,你帮我治手,顺便收留我们,如何?”
乔翎眼里就只剩下阿雪手中的药了。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后来乔翎回忆起来,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断了手且不通药理的少女,究竟如和做到采来寻常人都采不到的药呢?
没人能够知道。
但是苏怀羽和阿雪却留了下来,成了乔翎的两大祖宗。
一个他不敢使唤,一个他使唤不动。
不管是多贵重的药材,那位阿雪姑娘都将它视作“破烂植物”,随手一扔。
就如同眼前这株壁生花。五年一开,只有在极为陡峭的山石之间可以采得,这东西往往喜欢在雨后开花,也就使采它的难度大大加深。
但是阿雪她不管,断了一只手照样能才回来。
索性乔翎也不问,能用就行。
三人倒是这般相处了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