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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萤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困意，眼下的青黑昭示着这位寒山的小师妹也并没有睡得非常安慰。可能都没有来记得睡上一会儿便被喊醒了。一缕没有束上的发丝从她的颈边落下。这样梳妆上的失误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以前的阿萤身上的，尤其是要和无嗔见面的阿萤。而眼下的种种确实也不由得阿萤去在乎自己现在是何种样貌，何种状态了。

无嗔交代了一下今日的计划，安排阿萤今天仍呆在他这边，一切都妥当之后，他喝下了一杯极浓的茶，才踩着晨曦的光辉走出屋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阿雪就问阿萤：“还有多余的弟子服吗？想与你借一件。”

在蝴蝶回来以后，阿雪的气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和昨日里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那个人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有的有的，稍等。”阿萤忙应道。

刚刚阿雪已经说了自己要混进寒山弟子中的计划，为的也是帮助寒山众人找回他们的师父，阿萤自然无法拒绝。她从乾坤袖中摸出了一套洗过的衣服，有些尴尬地对阿雪道：“这是之前我穿过几次的，虽说已经洗过了，但是……不然我现在回去给你拿一套新的吧。”

阿雪摆摆手：“不必这般麻烦，给我便是了。上次你借我的衣服也是你穿过的，香香的，我很喜欢。”

阿萤被她说得红了红脸，还是依言将衣服递了过去。

阿雪去屏风后面换了衣服，梳好头，同样带上了寒山的发冠。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对比着眼前的忘尘和阿萤，想了想，突然醒悟了什么一样：“我就说感觉还缺了些什么！”

说罢，她一抬手，盈盈水汽在她指尖聚集，接着，水光竟是幻化成了一把木剑，被阿雪握在指尖。

这把木剑和忘尘给阿雪看过的一样。

“稍等一下。”阿萤看着那把剑突然说道，“阿雪姑娘你这把剑是寒山男子样式的，女子的剑要再薄再细一些，微微短一点。”

忘尘此前真是从来没有注意到寒山男女弟子的木剑是不同的。不由得有些羞愧，心道果然还是如阿萤这般的女子心细。

阿雪根据阿萤所指点的，将木剑改了改，然后又给阿萤看过后，确定没有什么太大出入，才算是将这一系列的伪装都完成了。

“想来还是阿萤姑娘心细。若不是有你在，怕是我和忘尘都没有注意到剑的问题。”阿雪拎着拎手中的剑，虽然说不上哪里有太大的变化，但确是顺手多了，即便是她这种此前从没怎么用过剑的人，也能感受到。

阿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嗔在没有佩剑以前，我经常拿了他的木剑做对比，因此才会知晓这些不同的。”

阿雪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他们确定了阿雪的装扮与寒山弟子并无不同后，终于趁着门前无人之时，将阿雪放出了门去。结果阿雪这一走，忘尘便开始担忧起来。

虽说阿雪的装扮天衣无缝，但若是碰上一些喜欢刨根问底的师兄弟，或者如守初长老那般有特异认人之法的，怕是也会露馅。

但是人已经离去，忘尘的担忧也只是徒劳。他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昨天晚上短暂的睡眠中，他又梦到了离先生。这会儿不是离先生的记忆，而是离先生本人对他道：“只是将灵力交给小友未免有些不负责任，接下来，我会传授给小友如何修炼，如何使用这些东西。到时，它们便真真正正属于你了。”

梦中的离先生仿佛只是一个托梦的神仙，并不曾离去似的。

这样忘尘不由得想到阿雪跟他说的那些。或许，鲛人真的有什么术法，可以让亲近之人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