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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和阿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名为“紧张”的情绪。

前脚守初刚对他们说了那样的话，后脚揽云就出现在两人面前，让人怎么能放心。

“忘尘也在的，对吧？放我进去吧。”门口的揽云轻飘飘扔下一句，对于门内的人而言，却像是一场动乱。

阿萤犹豫着，忘尘却示意她退下，然后自己打开了门。

此时正是寒山弟子忙于课业之时，外面的街巷非常冷清，只站着揽云一人。

她依旧是初见时风光霁月的模样，笑盈盈的，让人觉得她十分好相与。

“请进吧。”忘尘侧了侧身子。

揽云冲他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忘尘关好门，就看到阿萤颇为紧张地看向揽云。

和忘尘阿萤截然相反，揽云看起来十分自在，甚至在屋内巡视了一圈，走向了阿雪。

忘尘眉头一跳，一个箭步挡在了阿雪身前。

“师叔，您做什么？”忘尘警觉地问道。

揽云微微一笑：“看这位小朋友生病了，我想帮她诊一下。”

“……已经有人看过了，不劳烦师叔费心。”忘尘没有退步。

他也没有说那个帮阿雪诊治的人是无嗔，留一条这样的后路给无嗔，是忘尘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

“……这样吗？”揽云的目光绕过忘尘，看了一眼阿雪，然后淡淡道，“她现在气力耗尽，之前压下的寒热发了上来，虽然有镜在帮她治愈，但是她依旧需要用一些治疗伤寒的药草。”

“已经用过了！”阿萤在一边突然开口。

“用过便好。”揽云见两个小辈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也不紧张，甚至在桌边坐了下来，问道，“有茶吗？我走过来可是颇费了些体力呢。”

“有。”忘尘先阿萤一步，走到揽云身边，倒了杯茶水给揽云。

他这一步几乎将揽云面前的视线全都挡住，若是揽云想对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动手，都需要绕过忘尘。

“倒也不必这样防备着我。我既然来了，坐下来了，就已经表明，我不想动手了。”揽云笑意不减，慢慢品了口茶，说道，“而且我还知道，守初也来过。”

她这一提醒，屋中的人都想起来之前守初来时对他们说的那番话。顿时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

“我想，他告知你们的，是我帮着观微到处杀人，最后失忆，这样的故事，对吧？”揽云还是笑着的，就是笑意看起来带着些苦味，“要不是这样说的话，他怕是不会安心的。”

“什么意思？”阿萤小心翼翼问道。

“他的话有许多漏洞，你们该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吧？”揽云有些意外。

其实并非完全没有察觉。

忘尘心道，只是他们现在没有时间和能力去质疑。

“忘尘，说说看。”察觉出忘尘的表情有些迟疑，揽云便干脆直接点了他的名字。

“……有过疑惑。比如，守初师叔当时重伤，一段时间以后全然好转，这种事对于寒山而言应该非常罕见，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提及过；而揽云师叔当时身为侍奉弟子，观微师叔也没有权利越过当时的掌门放揽云师叔下山去，那么揽云师叔究竟是如何上下山去杀人而无人得知的；揽云师叔所擅长的并非是杀人之道，为何又要让揽云师叔去做这些事，动机又是如何，这些我都想不明白。”忘尘缓缓道。

“不错。”揽云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这些正是问题的所在。而你的这些问题，其实答案是同一个——因为做这些事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守初。”

果然。

忘尘心中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