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忘尘之前曾经去过阿雪的小屋一次。

那一次是给阿雪送饭的。他只是将事物送过去，并没有细细打量过这屋子。

屋里的摆设布局和忘尘现在待着的那间屋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阿雪待过的屋子有咒术的气息。

不是一处两处的咒术，而是在屋子里，几乎定下了重重禁制。

忘尘有些疑惑，之前阿雪说她过来就安全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师父不让她住进客房，反而关在罪林，还下了这么多紧致呢？

他没有敢回头看阿雪。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念头逐渐清晰了起来。

“吱哟——”

门突然关上。

将满室的阳光关在外面。

“果然啊，我就说观玄不会放一个傻子过来给我的。”阿雪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和之前忘尘听到过的声音分明是一样的，但是语气里淡淡的嘲讽意味也让忘尘不能忽略。

阿雪她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要做什么？”忘尘没有回头，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没有打算做什么。我刚刚给过你机会的。我问你，你要不要回去的时候，是你自己说你不要回去的。”阿雪说道。

忘尘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去。

他在此之前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比如说阿雪会变成什么面目狰狞，青面獠牙的怪物之类的。

但是阿雪并没有。

她还是如同忘尘初见她时所见到的模样，凄凄惨惨地穿着忘尘的弟子服和宽大不合脚的靴子。

“我没有变成怪物的样子，你有点失望？”阿雪笑了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

“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忘尘心中狂跳不已。

“不能，”阿雪嘟了嘟嘴巴，“你把你想的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用我去威胁我师父？还是威胁寒山？”忘尘捏紧了拳头，他对于阿雪这个人完全不了解，他也后悔了之前没有告诉观玄阿雪已经逃出来的事情，但是现在都来不及了。甚至他都不知道，寒山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和阿雪有关。

“我没有想做那些，只是你来的时机不太对而已。”阿雪叹息了一声，看起来很无奈的样子，“我的目标不是你，也不是寒山，我来不过是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忘尘试图不作声色地将手背到后面，想将乾坤袖中的武器符咒取出。

“我想去山顶看看。”阿雪说得就像是她想吃米饭那样轻易。

“寒山之巅？不可能。”忘尘下意识否认，说完他便有些后悔，若是这时候激怒了阿雪，他定是会被打死的，他还没摸到武器呢。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花了这么多天，一点一点解了老头的禁制和咒术，我只是想去那里看看，去找个人而已。”阿雪的眸光中有杀意一闪而过，看得忘尘心惊胆战。

“我劝你还是不要。就算罪林没有关住你，寒山之巅前也会有无数的禁忌，你不会活着到山顶的。”忘尘劝说道。

阿雪看着他，像是在估量他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忘尘焦急地等待着阿雪的答复，他看着阿雪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丝她被劝服的迹象。

阿雪突然笑了：“忘尘，你剑拿反了。”

刚摸到剑尖的忘尘心中顿时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