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师尊是高危职业

夜风拂过发梢，脸上泛起凉意，湖水面上荡漾着起圈圈涟漪，坐在月下聊天这种静谧又美好的景象，是二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云望舒也忍不住配合着夜景弯了弯唇角，他笑起来很好看，眼里映着湖中的景色，看起来缱绻又温柔：“姓沈的对你怎么样？他有给你治伤吗。”

大抵是有的吧。

江无言曾感觉到有一股内力在体内顺着经脉游走，应该就是沈西楼的，只是想到两人在浴池中坦诚相见，他的目光闪了几下，连续着“嗯”了一声，又笑着道：“别说我了，说说你罢，今年应该是小祁过得最糟的一次生辰罢，毕竟往年咱俩还有野鸡野兔烤着吃呢......”

云望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眉眼垂了下来：“可是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怎么过生辰啊。”

江无言对云望舒的身份也知晓一些，只是再清楚的就不知道了，云望舒也不肯说，他拍了拍云望舒的肩膀，正打算安慰他一番时，不远处传来了水花四溅的声音。

“谁？！”

云望舒与江无言对视了一眼，两人急忙站起来身来，他眯起眸子，盯着泛起水花的地方，冷冷的喊了一声。

就离他们几步远的湖中，莲叶晃动了几下，水中冒出了个人，他从水里游到岸边，湿发黏在脸侧，露出的肌肤在清冷的月光下映得很白，爬上了岸，男人抓过地上的外衫套在身上，腰间缠了腰带，笔直的双腿从开叉的摆子中露了出来，领口处松松垮垮的，露出大半胸膛。

男人没穿鞋，光着脚踩着松软的泥土向云望舒他们走了过来，头发湿哒哒的披在肩侧，白衫也湿透得肌肤若隐若现，水珠顺着光脚滑落，在地上留了一串湿润的水迹，他灰蓝色的瞳眸微抬，清冷的光芒从眼底掠过，薄唇轻启：

“原来今天是你的生辰。”

是叶初。

云望舒皱了皱眉，他们出来时叶初的房间黑着，便觉得这人睡了，谁知道这会儿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偷听他们说话，只是这么一想好像又不对，是他先以为叶初在房间，所以才带着江无言来这里的。

“不知尊主这是......在做什么。”江无言紧抿着嘴唇，先问出了云望舒的疑惑。

叶初觉得系统说云望舒生辰这件事估计行得通，可是他又不能上赶着过去说给他过生日，这样会引来云望舒的怀疑与警惕，他千等万等，总算是等到这句话从二人嘴里说出来，好在他在水中能呼吸，待里面泡半天了，也只是想装作“恰好”听见二人的谈话而已。

他抬眸，淡淡的瞟了眼江无言，眸子微暗下来：“沐浴。”

云望舒：“......”

江无言：“......”

云望舒总算理解晚釉那句“一般不会有什么人去”是什么意思了，天尊在湖里沐浴，哪个看守云雾楼的小仙子敢往里面闯？

大概是神经放松了，警惕性也丢了大半，他们坐这儿半晌了都没发现水中有人。

江无言嘴角一抽，似乎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随着叶初走近了，他身上露出的肌肤在月色下更显白嫩，江无言干咳一声别过了头，脑海里下意识想到了浴池中的种种，连沈西楼后背的触感在手心里都能回味起来，他的耳根又悄悄泛了红色，连脖颈处也没能避免。

云望舒望了望江无言，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冰冷的目光又落到叶初身上，上下扫了眼叶初这幅打扮，眼角那颗诱人的泪痣在夜色下不太凸显，反倒是深V的胸膛与开叉衣摆下笔直的双腿十分引人注目，他心里下意识的有些不爽快。

穿成这副模样，是想勾引谁？

还没等云望舒去探究那丝不爽从何而来，他手比脑子还快，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脱下了黑色外衫上前两步从前面直接将叶初整个人裹了起来，云望舒眸子一暗，淡淡的开口道：

“弟子多言，这里虽是师尊的地盘，但还是请师尊穿着得体一些为好。”

叶初的手动了动，云望舒以为他会将衣服丢下来，谁知他只是将外衫拢紧了一些而已，叶初清冷的目光与之对视，他薄唇轻启：“本尊方才得知今日是你生辰，来不及备上礼物，明日再补给你。”

云望舒垂下视线，沉默了片刻，叶初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这人又在心里琢磨杀他的法子，好在脑海中传来了系统说仇恨值下降的话，云望舒也在此时抬起头来，淡淡的冲他摇脑袋：“就不劳师尊费心了。”

叶初往云望舒走近了两步，云望舒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叶初抓住手腕，他微微拧眉，冷眸中浮现了几分不解，只见叶初习惯性的用指腹磨了磨他的手腕，云望舒嘴唇翕动，正准备说话时，叶初率先松开了手，他别过视线，绕过二人离开，清冽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明日卯时到院子里等本尊，届时，本尊会为你洗髓经脉，教你仙法。”

随着话落，叶初已经走出了十几步远，云望舒与江无言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回过身望着叶初离开的身影，叶初光着脚，外衫的下摆时不时从脚背上滑过，有些刺挠，他勾了勾唇角，脑海里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男主仇恨值下降。

直到叶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云望舒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江无言，江无言也正在看着他，他顺势在湖边坐了下来，双手往后撑地，仰着脑袋去看天上的玉盘，他低声问：

“你看......这天上的月亮与地上的月亮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罢。”

闻言，江无言倒也往月亮那儿看了一眼，只是他不知道云望舒想表达什么意思，并没有贸然接话，依旧站在云望舒身侧，垂眸望着他。

云望舒眯了眯眸子，月亮周围折射出一圈迷朦的光线，他薄唇翕动着，像是在询问江无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这一个人的性格转变怎么会这么大......”

江无言紧抿着嘴唇，他在云望舒身侧坐了下来，抬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踌躇着开了口：“小祁......指的是云北初、云尊主？”

“他不姓云！”云望舒的声音忽然大了几分，在宁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见江无言脸上露出愕然，他轻咳了一声，又压低声音道：“他不姓云，他姓北，他就叫北初。”

北是北国的国姓，而北国早就在几年前就覆灭了，江无言震惊的望着云望舒，却见云望舒讥讽的勾起嘴角：

“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