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空口白牙

被茶杯砸的一脸懵的甄嬛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皇帝，满脸都是被辜负了的表情，随即挤出了眼泪来，倒让她这大戏唱出了些真情实感来。

“皇上这是不相信嫔妾？”甄嬛哭叫道。

皇帝压低了眉头，黑色的眼仁儿微微上翻盯着地上跪着哭泣的莞贵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的话实在是没什么依据，编排高位嫔妃，是为不敬。”

“皇上，不是嫔妾要诬告昭贤妃娘娘，只是嫔妾和在场的所有奴才都看见了，恭定郡主扑倒了余贵人，当时嫔妾想为余贵人讨要个说法，却被昭贤妃指派给恭定郡主的宫女给强硬逼退了，一个宫女却那样的强硬有底气，实在是令人生疑。诸位姐妹也说了，恭定郡主和余贵人无冤无仇，那就只可能是谁在恭定郡主跟前儿说了什么。”

莞贵人开始讲起她自己所谓的根据。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除夕夜倚梅园。”那次初见，因为后来的责罚，已经许久未被提起过了，今日莞贵人提出一是为了让皇帝念及初次见面时的美好，二是点出余莺儿和昭贤妃的渊源。

皇帝不说话，甄嬛就自顾自的继续说，“当时的余妹妹还只是个受欺负的莳花宫女，那日昭贤妃娘娘的宫女擒住了不小心撞见这一切的余妹妹，又见嫔妾身边无人照顾，便跟皇上推荐让她跟着伺候我，将功赎罪。”

“自那时起，余妹妹记下了昭贤妃娘娘的恩情，在嫔妾解除禁足之后特地去了承乾宫求见，想要亲自磕头谢过昭贤妃娘娘。只是娘娘并未见她，也不知是否是嫌弃她身份卑贱。

后来余妹妹德蒙皇上青眼做了答应。昭贤妃娘娘更是对余妹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两人交恶，想来从那时昭贤妃娘娘就觉得余妹妹忘恩负义了。如今余妹妹怀着龙裔，若是个小阿哥就能被养到皇后娘娘名下，成为嫡子，昭贤妃娘娘的七阿哥身份竟不如昔日自己救下奴婢所生的孩子，她岂能甘心？”

这番言语到最后甚至隐约涉及皇位的归属，从九子夺嫡中熬过来的皇帝对此尤为敏感，但他心里还是更倾向于相信自己心爱的楚楚。

皇帝看向安陵容，想看看她怎么说。

“莞贵人空口白牙的说了这么半天，累了吧。春穗，方才莞贵人说你硬气，还不快给莞贵人奉杯茶，润润喉？”

春穗去莞贵人的座位端过了茶水，跪在地上双手奉给了她，目不斜视，形体上虽然恭敬，可甄嬛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冷淡与不屑。

春穗这一奉茶，皇帝才注意到她，毕竟皇帝之前还就着安陵容的话夸奖了她。

“你就是春穗？怎得没有外衣？”皇帝觉得奇怪。

“回皇上的话，奴婢下水救人，上岸后郡主哆嗦的厉害，奴婢就把外边的罩衫脱下为郡主裹身取暖。又因莞贵人不许郡主去救治，为拦莞贵人，也为证明郡主和昭贤妃娘娘的清白，奴婢不敢乱走，一直跟着莞贵人回来。”

春穗将额头抵在地上，俨然一副忠仆的样子，在皇帝心里刷了一大截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