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娘娘,该喝药了。
只见斜倚在窗边看书的少女,放下手中的书本,微微蹙眉接过那碗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安陵容这坐胎药苦得很。
青芽接过药碗递上蜜饯,面上带出些心疼。
青芽其实以皇上对您现在的宠爱,您迟早会有孩子的,何苦这么逼着自己。
到底是年纪小,哪怕是陵容一直以来有意的培养,也没经过一世后宫的险恶,不能完全理解安陵容。
陵容也不恼,温柔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陵容我也该有个孩子了,趁着现在皇上对我正在兴头上,宫中也百花齐放,我才安全。
顿了顿,又轻轻的说,眼中还带着温柔的希冀。
安陵容而且这个时候有孕,孩子在春日里出生,那是不热不凉,我月子也好过些不是?
点了点青芽这丫头的脑袋。
上次落水的事儿终究是草草收尾,不了了之,皇帝动不得华妃,舍不得甄嬛的面皮,也不欲得罪蒙古各部。
小印子在慎刑司里被不知是谁的人悄无声息的了结了,只说是畏罪自杀,之前的那些话做不得真。
在这事儿里,从中得利的除了陵容一派,便是皇后一派了。
陵容晋了嫔位,可皇后也没让余莺儿落下,竟搭了陵容的东风晋了个常在,倒也算她这辈子的造化。
去圆明园的名单已经在拟定中了,新人们自不用说了,男人最贪新鲜,哪里能舍了这各色的新鲜美人呢。
再算上这些个皇子公主的生母,竟也是不少人。
太后身子一向不好,懒得挪动,传话让他们自己去即可,不必顾着她这个老婆子。
最担心的莫过于华妃了。因为姝嫔和沈贵人落水的事儿,皇帝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驾临翊坤宫了,整日里华妃都是惶惶不安的样子,也不敢再有什么大的举动,就连端妃那边都不去闹了。
眼瞧着去圆明园伴驾的名单就要最终敲定了,皇帝还没有想起自己的意思,华妃哪里能坐的住,对着曹贵人好一顿发脾气。
曹贵人母女的倚仗是华妃,她也只有默默受着,在承受过一波滔天怒火之后,散着发髻提醒华妃,温宜颇受宠爱。
受了启发的华妃立马转变了脸色,体恤起了这位公主生母,将自己常带的凤尾流苏簪赐给了曹贵人,又是一顿恩威并施。
正午的日头是最烈的,若不是得罪不起华妃,她肯定是不愿抱着温宜来凑这个热闹的。
那养心殿里坐着的除了皇上还有人家正宫皇后,以及进来风头正盛的昭嫔,皇上有意弥补的沈贵人以及颇受宠爱的莞常在。
见曹贵人是抱着温宜公主来的,苏培盛忙不迭的就将她请了进去,皇家子嗣贵重得很。
这边安陵容才看笑话似的听沈眉庄提议把奴才们夏日的绿豆汤换成了银两,那沈眉庄竟还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出了个天大的好主意,是个体恤人的好主子,却不知那绿豆汤始终是绿豆汤,银两层层剥削下来是否变成了粉末。
她好歹也是大家出身,父亲是地方督统,外祖家也是不小的官儿,怎么她母亲在家教养她时都没教过她管家吗?
出了这么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