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花（二）病发

乡下的天空湛蓝可爱，又像是一碟蛋糕上满满的蓝色奶油。

　　坐在有些颠簸的木板车上，大黄牛慢慢悠悠的前行，每走一步，它项上的铜铃就响两响，我嚼着QQ糖，细细把高山流水装进眼里。

它屁股周围绕着好些苍蝇，实在忍不了时，就甩甩尾巴驱赶一下。牛叫的声音，嗡嗡的，很低沉。

　　终于是从恶心中恢复正常了，刚刚的大巴，满满的人。还好我们有个位置，爷爷把我抱在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还有些恶心，爷爷以为我晕车了，从兜里掏出一个包了橘皮的小香包，让我拿着闻闻。

　　我背着偷偷吃了些银杏片叶，才渐渐好转。打这个年头起，我的病情似乎严重了些，时不时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听说先天性心胀衰竭本来活不过10岁，我苟延残喘这么久好像很知足了。

　　山上凉快极了，我边走边采些五色的花编花环。

　　忽然隐隐约约瞥见小路一侧密林杂草里露出一截屋檐。

　　“爷爷，那儿有屋子！”

　　“哈哈，粟粟，这小屋啊………”

　　没等爷爷说完，我已经激动的踏进草丛，探了探身子，用木棍把遮挡的树叶扒开些。

　　一座年代久远的庙，有一个小院子，一个房间，院子里杂草丛生，小屋保存的不错，屋内灰尘少，我摸了摸神像台，一尘不染。

　　作为一座庙它烟火气很淡。几乎没有。

　　青瓦红墙，隐隐一股蔷薇花香。蔷薇花安静点爬在墙头上。

　　桌上奉着一个模样普通的神像，爷爷说这是当地山神。传说百年前三里一家人的了鼠疫，那会消息交通更闭塞，那人就一直拖着。

　　实在没办法，什么土方子都试过了，绝望如黑夜朝他压来。很快有散播的趋势。

　　后来，听说悬得很，那人称当天夜里在梦中遇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那位老人问他是否还想活下去，得到肯定就笑着给了他递了一盏茶。

　　他没有迟疑，一饮而尽。

　　真是神奇的事，在床上修养三日他便能精神抖擞的下地干活了。

　　他给大家传播此事，领里乡亲也一直信奉这些，于是聚资在这开了间小庙。

　　家里老少有什么大病都会来此祈福，求平安。

　从我小时候起，村里年轻一辈已经很少了，我们村地偏，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前来祭拜的人也越发少了。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而已。”

　　我和爷爷给山神像上了香磕了头，爷爷也讲完了他的故事，神像不喜不悲的目光目送我们离开。

　　我们住在爷爷家的的老房子里，他提前电话通知了邻居帮忙打扫过了。

　　爷爷在家收拾细软，我帮忙晒好被褥就拿着小盆，穿着碎花裙，戴着五彩花环，沿着小路走就是一条小溪流。

　　凉鞋踩在水里，慢慢逆流而上的走着。

　　蹲着观察鱼群好一会，准备去岸上拿盆来着，快速起身后，眼前发黑。那种熟悉的窒息感，我直挺挺倒在溪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