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恐惧

死人的消息医馆没有瞒着任何人，这也瞒不住，那么大的火光隔着很远很远都看得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是谁家丈夫，谁的儿子死在了这场疾病中。那家的人哭的稀里哗啦的却也不敢将儿媳林杏跟儿子的骨灰接回家，先前这个病出现了那么久，虽然都很害怕染上，但也还没到这种地步，因为他们直到不会死人。可是现在，鲜明的事实摆在面前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他们开始恐惧，虽然这是传染病，但是这几个医馆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拒绝病患亲属的探望，原先只是嫌弃这些探病回来的人，现在他们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惊恐厌恶的。

消息在这人死亡的当天就递到了苏府，苏景成是一脸的担心，因为之前家里外出的小厮染上了这种病，如今被安排在医馆治疗，苏景成也承诺了全权负责治疗的费用，他担心的是万一有别的丫鬟下人被感染再与苏御有接触，苏御本身体质较弱，连半点寒风都不敢吹。然而苏景成却不知道苏御才是最不会被染上这种病的人。

苏尘这几天并不忙，之前他说托人打听玉血龙参的事一直在进行却没有一点消息，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要是有这么容易找到，二十多年前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几天，苏尘整天坐在棋阁盯着棋盘上的黑白两色棋子发呆，他在等待，等待着事情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苏尘收到消息后的一天内，医馆内接连抬出了四五具尸体，据说尸体腐烂的味道随着风吹了很远很远，听有敛尸人家的下人说，当时看见这主人家呀，都认不出来了，浑身流的都是脓水，要是自己啊，这个样子死还不如自杀了一了百了也不去受那份罪到了最后不还是治不好，还是死路一条。

这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要是得病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几个医馆忙的不可开交，没时间管顾这个，至于苏尘，他巴不得这流言传的更剧烈点，于是医馆的人没人澄清，再加上苏尘派人煽风点火，这流言是越传越离谱，这城内的形式也越来越混乱，光天化日就有偷抢粮食的。

衙门的人也是发愁，巡逻的人最近在各个地方发现了好些饿死病死的人，他们没钱没势得病了只能等死，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管，只能是交给衙门统一烧掉。那天的大火似乎就像个预兆，仅仅两天时间，城内光是知道姓名家世的就死了数十个。

这样的恐惧笼罩下，城内有一部分人已经疯了，他们开始走上街头，手里提着剑拿着刀，见人就杀。很多人为了躲避疾病也为了躲开这些疯魔的人开始闭门不出，平常热情好客的邻里街坊开始跟陌生人一样充满了戒备跟敌视。

这样的情况瞒不住苏府的父子三人，苏尘觉得还不到时机，并且他还有点疑虑，按理说这病的发展不应该这么快，按他的预期应该再有个四五天才会死人，但是病说不清楚他还能理解，只是苏景成也听说了这城内的状况，依照他往常的性子不应该这么平静的。苏尘觉得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得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两天。

苏景成依旧没有什么大动作，可苏尘实在等不下去了，苏治那的消息每日会有人送来，苏尘看了看，他们除了研究药方还是研究药方，只是好像卜一没有些等急了，不停的问玉血龙参的消息。苏尘觉得这个时机刚刚好，他带了点药材作为礼物再次拜访了苏治。

这天苏尘的打扮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卜一没看见他的第一眼还以为是变了一个人，唯一不变的只是腰间佩戴的香囊，看香囊的样子怕是有些年头了，在卜一没看来却是有点熟悉，只是他一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就跟苏尘这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