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死亡

苏治焦急的等在外边，里边林杏跑到丈夫跟前，因为卜一没已经医治过了，他吐血已经少了许多，但是那仅仅只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他还是要承受痛苦离世。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林杏就从里边出来了，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眼眶依旧是红红的还有些微肿，里边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林杏开口有些哽咽：“大夫，我丈夫他是真的没救了吗？”林杏有些难以置信，陪伴她这么多年的丈夫要撒手人寰了吗？

苏治看着林杏的样子，摇了摇头：“本来你丈夫本就油尽灯枯了，这一炷香完全是靠着针灸吊命，我们也实在没办法了。”苏治说完看向一旁站着的卜一没，卜一没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里边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促了，林杏听着也待不住了，又是急匆匆地回去，这次苏治跟在她的后边并没有遭到卜一没的阻拦。苏治很担心，他不知道是因为那碗药加重了病情还是说那碗药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虽然这两种情况他都不愿意看到，但是现在的结果已经表明了一切。

林杏紧紧的抓住丈夫的手，一时间她也顾不上传染不传染了，面前这个看起来不成人形的人是她朝夕相处的丈夫，而现在他就要离开了，林杏握着她的手哭的稀里哗啦的，林杏的丈夫尽管脸上腐烂的可怕，但是那个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别哭了。”他想抬手为林杏拂去脸上的泪水，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也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清醒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的，他看着比之前憔悴了很多的妻子，有些愧疚的朝她笑了笑，但是牵扯到脸上的肌肉却又是猛地一疼，看着丈夫努力安慰她的样子，林杏又是低下头抹泪，只是这时苏治就顾不上一旁的林杏了。

苏治知道没剩多长时间了急忙开口：“今天那碗药喝下去你有什么感觉吗？”这人是唯一一个喝过最新改良药方熬出的药，说不定能从他这里问出答案。而他的答案并未让苏治失望：“我今天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给我喂药，喂完没多久我就觉得身子热热的，但是并没有感觉不舒服就没喊人，就这样一觉睡到后半夜。”他的声音比较小，只有苏治凑过去才能听见：“到了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胃里一股热气翻腾，再紧接着就是你们看到的了。”苏治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断吐血的场面。

这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他的双眼也开始发散，被银针控制的疼痛又慢慢的回来了，疼痛让他松开林杏的手，死死的抓紧身下的床单，手上的脓水已经将床单染黄了，偏偏这时他还挣扎着：“阿杏，对不起。”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来，流到床单上已经变成了黄色。

疼痛变得越来越剧烈，他浑身痉挛着，早已神志不清，一旁的林杏不顾丈夫的挣扎握着她的手，她能感觉到丈夫挣扎的越来越用力，心里也跟着难受。卜一没看着林杏的样子也是颇为感慨，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诚挚的感情了：“我可以让他走的安详一点。”说完苏治跟林杏都望着他，林杏跟反应过来了似的赶紧跪在地上：“求大夫了。”话里忍不住的哭腔，她的手已经被脓水染成黄色，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她丈夫非常用力，可想而知所承受的痛苦有多么厉害。

卜一没叹了口气，还是拿出那个装银针的小布包，缓缓地拿出银针，比起刚才施针的速度，这次施针非常缓慢，卜一没的额头也不禁落下了颗颗汗珠，随着银针的刺入，这人挣扎的动作变得缓慢，最终归于安详，仅仅只有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卜一没施完针被苏治扶着去一旁休息，林杏守在她丈夫的病榻前，尽管一切都跟静止一样，但是时光依旧会匆匆流逝，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只是床上那人的胸膛早已不再起伏，

人...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