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施粥

苏家人并未在汴城做官，这自然汴城有他的衙门官老爷，只是苏老爷子也知道这官官相护贪污受贿的现象，他没办法心安的将粮食跟药材交给他们，只能是自己跟医馆交接，也让苏尘带着家里的下人护院外出施粥。

苏御早早的起来，看着下人们忙里忙外的收拾着东西，城西的破庙里又多出了不少乞丐。原先他们还能在街上靠乞讨度日，现在这病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门，这些人也就没了依靠。下人们收拾好东西，苏尘才来通知苏御说要带着他一起，苏御没有拒绝，尽管他并不知道苏尘的意图。

苏家离城西还挺远的，但是等他们到的时候，破庙的乞丐已经自发的排好队在等待了，还有一些看起来面黄肌瘦的百姓都端着碗等待。下人们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收拾下来开始准备煮粥，苏御趁着这会儿功夫问苏尘：“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的整齐有序？”在苏御的想法里，，这些人在看见粮食之后会疯抢，会打架，唯独没有想到会这样。苏尘笑了笑：“你啊，不经常出门不知道，往年收成不好父亲也会在此布棚施粥，他们都习惯了。”

熬粥的时间比较长，人群就略有些嘈杂，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每个人都是垂涎欲滴，他们很多人已经两三天吃过饱饭，更有甚者好几天滴水未沾，他们的行为仅靠些许的良知维持着。

揭开锅盖，独属于米粥的香味瞬间弥漫，人群就开始骚动，不少人挣扎着向冲上前来却被身强力壮的护院拦着。前边布施的小厮扯着嗓子：“别急，大家都有。”而这仅仅是缓解了一丝丝的焦虑。

三四个小厮轮流着打粥，边上两口大锅一直不停，带来的馒头早就被哄抢完毕，剩下的人只能是靠着大米粥填充肚子，幸好的是苏家施粥不是面子事情，大米粥的料放的足足的，尽管不能凭它填饱肚子，但是半饱是没问题的。苏御因为行动不便，全程没有参与，他在一旁看着这些狼吞虎咽的人，竟是让他看见了几个现在在集市上的熟人，卖鱼的络腮胡大汉，跟大妈讨价还价的菜贩，他们衣服整洁却也挡不住面色的憔悴。

那些乞丐打到粥也不顾滚烫的就往嘴里到，别说是现在城里这么艰难的处境，就算是以前，他们也只有在苏家施粥的时候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他们这群人无依无靠，整日在破庙里过着风吹雨打的生活，除了剩下一条命什么都没有，有时候为了维持生命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因为城内情况艰难，这次布施来的人远比苏尘想象的人多，没办法苏尘也只能是亲自上阵，来回取粮食的任务也交给了苏府的护院，要是没点武功的弄不好半路上要被旁人抢了去。

时间过的很快，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苏尘便让小厮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等到明天天亮再来，只是没有得到食物的乞丐不太愿意了，争吵声很大但是有护院在还有那些已经吃的半饱的人也虎视眈眈的对着他们，他们分得清是只吃这一顿饭还是还想要下一顿。苏尘没太管这些人，苏御倒是看着这些人心有感慨，他们的眼中有感激、有麻木，有些人竟然都流出了眼泪，而有的人眼里似乎是有愤恨的存在。

回去的路上，苏尘没有再骑马，而是跟苏御坐了同一辆马车，苏御有些不安，声音低低的问苏尘：“我们这样做的对吗？”苏尘紧紧的握着弟弟的手：“别怕。”一路上他都紧紧握着弟弟苏御的手，似乎要通过这只手将勇气跟力量传递给苏御。

回府之后，是苏尘亲自推着苏御的轮椅将他推回自己的院子，临走前他轻轻的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给予他安慰的力量。苏御就在院子门口看着苏尘慢慢的走进黑夜里直到夜色将他完全淹没，苏御才回过神推着自己进屋，从头到尾苏尘都没有踏入苏御的院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