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会痛吗。”

文韬看着我兀然冒出这句没由来的提问，其实也不能说毫无缘由，至少此刻我能够读懂他的言下之意。左侧锁骨下三分歪歪扭扭的玄青印记，像是正在攀爬着想冒出头的小虫子，宽松卫衣并没能如同料想般把它遮住。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准确，事实上我并没有打算隐瞒，只是在纹身店对着镜子看到还泛着红的印记时有些恍惚，文韬他会喜欢吗，这份没有提前告知的惊喜。因此在推开公寓门迎面撞上文韬时，下意识大脑指令的动作是躲。机智如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昭示着我隐藏着秘密，于是文韬拉住我，也顺理成章的看到米白色卫衣下的那串英文。“Stefan.” 单词所具有的指代性彰明较著，几乎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圆谎的一击直球。我想开口回答他其实并不会痛，人在做自己所热忱之事时，往往是感受不到辛苦与疼痛的。

“很像是某种标记，雄性生物宣誓所有权会做出的行为。”

郭文韬手很凉，直观感受下有点像今年过年和他视频时他给我看的北京的雪。指尖顺着英文痕迹摩挲，明明是比我身体不知道冷了几个度的手，却能将划过之处勾起火烧火燎的热。此刻我像是置身地狱炼海般，身为专业主持人却没能组织语言回复他的任何一句提问。或者说，文韬的语气让我完全没法分辨究竟是自言自语还是疑问。我恨没能和周峻纬补习一些察言观色技能，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郭文韬，看起来像是一汪潭水，平静却深邃得探不到底。他是否不喜欢这个纹身，我没能从他的神态中捕捉到一丝有效信息，因此只能无所适从的僵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罪人。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文韬在短暂沉默凝视后吻了下来，他一如既往地温柔，只是将唇瓣浅浅贴在那里。我庆幸自己出门前把电子手表摘下来了，不然现在一定会显示严重超标的心率。大脑宕机，我结巴着只知道重复他的名字，文韬，郭文韬。在第不知道多少遍，我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呼唤后，文韬抬头笑着直迎我的目光。

“如果是礼物的话，大概要这样才算认证签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