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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见——旧识

蝶恋花如果还有如果

马车终于停了,掀开帘子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竹林,放眼望去郁郁苍苍,绿的能滴出水来。我被这样的景致迷住了,此刻好像有一股力量注入体内,让我暂时忘记了刚才内心的郁结。萧恪先于我下了马车,回转身来要牵我下来,但当下我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侧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刻,又落寞的放下,我竟因此在心里找回了一丝平衡。

来人是一位少年,他身着靛蓝色的麻衣,腰带上也没有任何玉扣,看上去非常朴素,但是他手上拿的那支笛子却是不凡之物。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但细细观察便能看出它的材质和做工,绝不是一般的手艺人做出来的。那支笛子的尾端刻了一只翱翔九天的白鹤,用颜料着了色,更是栩栩如生,周围祥云围绕,仙气腾腾。这样一支笛子和这位少年人的衣着实在不匹配,但和少年的气质倒是很吻合。

少年逐渐走近,我才发现他有一张很清秀的面庞,眼神清澈明朗,浑身透露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我一直想拥有却不能的。自从嫁进萧家后,我就越来越压制自己,难得让自己随心意而活,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是不是不该听阿娘的话,如果没有答应她,闲云野鹤或许我会快乐得多……

萧恪似乎和少年很熟的样子,笑着招呼他过来,说

萧恪凌鹤,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过来,早早的就在这儿候着了吗?

原来这少年叫凌鹤,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似曾相识。

少年漫不经心的反驳道:

凌鹤谁说我在这就是在等你们呢。竹林这么大,我还不是爱去哪就去哪!

停顿了一下,瞥见萧恪身后的我,问道

凌鹤难道这位是……你那位夫人?

萧恪不错,早就说要带过来与你认识一下了,直到今天才有机会。

萧恪引我上前。

萧恪这么说,看来是早就和凌鹤提过我。于是我微笑着向凌鹤点点头,他也回以微笑,我们就算是正式见过面了。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我的发端,我见他直直盯着我看,顺着他的目光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头发,那里斜斜插着阿娘给我的玉簪,就是萧恪问我要过的那支。我将簪子取下,递给凌鹤的同时问道

云絮儿凌公子,可是在看这支簪子?

他伸手接过簪子,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了一番,忽然他像确定了什么似的说道

凌鹤不错!不错!就是这支簪子,我认得它。

萧恪和我听得一头雾水,于是萧恪问他道

萧恪凌鹤,你怎么了?这支簪子你认得吗?

凌鹤却没有理萧恪,越过萧恪,向我走近了几步,充满欣喜的说

凌鹤云儿,你忘记我了吗?多年前你阿娘在路边救了我,是她给了我吃的,带我回家又把我送进竹林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他唤我“云儿”,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唤过我“云儿”。我想起来了,这个叫凌鹤的少年多年前还是一个小乞丐,他脏兮兮的躲在墙角,是阿娘看他可怜,给了他一个包子并且把他带回了家,让他在家里住了好几天。后来有一天回来这个小乞丐就不见了,我问阿娘他去哪了,阿娘告诉我,已经把他送走了,我便也没有再问。没想到一晃数十年还能再见到他,更没想到他居然是萧恪的好友。救他的时候,阿娘正好带着这支簪子,难怪他一眼便认出了我。

云絮儿你是那个小乞丐?!

我还是感到不可置信。

凌鹤是我,云儿,你想起来了,太好了。我真是没想到萧恪的新婚妻子会是你。

凌鹤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小乞丐了。

凌鹤笑容满面,倒是一点儿也不避讳我这么叫他。

这下轮到萧恪惊讶了,他一直在听我们讲话,但却不明白我和凌鹤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能打断我们,不满的说

萧恪行了行了,老友重逢的场景也该结束了吧,现在你们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了吧?

看着萧恪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和凌鹤相视一笑,原来久别重逢的喜悦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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