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河溃堤案】河堤工事偷减料

第三十二章 河堤工事偷减料

“不错，本府始终觉得，除了违建造成河道受阻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学生推敲多日，也认为不该如此单纯。经学生查证，最先溃破倒塌的那段堤防，是去年才重修的。”

“莫非与此有关？”

“是，今日学生去了决堤现场查看。”

“将作监不是正在抢修吗？”

“幸而尚未完工，才让学生有了惊人的发现。”

“什么发现？”

“去年重修的堤防，严重偷工减料。若不是堤防工料不足，不够坚实，即使上游水位再高，也不至于轻易溃堤，造成如此严重的水灾。”

“这才是水灾真正的罪魁祸首。”

“河道受阻还是主因，而不堪一击的堤防则是导火线。大人，这两者都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堤防是由将作监负责修建。本府明日就去向那洪昌问个清楚明白。随后奏请皇上，追究其罪。”

“大人，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拆除违建让那些王公大臣们饱受损失，而心有不甘。追究溃堤之责则会让他们将水灾原因归咎于堤防，而力争免拆。”

“两者皆是水灾原因，难道就任由他们卸责？”

“大人，违建致灾是推论，溃堤成灾却是事实。一旦争论不休，岂不是影响拆除的时效。学生建议，先暗中查访，待拆除违建之事已成定局之后，再办也不迟啊。”

“将作监正在重修，完工之后又将如何取证查办？”

“溃堤重修只是局部。如今雨季已过，河水不会再度上涨。取证之时，只要寻一处涉案堤防，敲开验看，便可证明。大人还是暂时隐忍不宣为上。”

“也罢。本府就仍以拆除违建为先，同时暗中追查堤防弊案。要杜平加快清查速度，尽快上报朝廷。越早开始拆除，越能减少困扰。”

“是。”

……

【杜府】

翌日，杜斌正于后花园中闲庭信步，妻舅罗琼又来找他。

“姐夫，你真的不打算帮太师去找杜平？”

“老夫昨日说过，一视同仁，爱莫能助。”

“庞福临走可是撂了狠话，太师恩怨分明，别人对他的好处，他一定记得，并且找机会回报，如果有人不给太师面子…”

“老夫退休多年，哪怕他权倾当朝，又能把我这个平民百姓怎么样？”

“姐夫当然是不怕他的，可是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吧。这万一真得罪了庞太师，只要他鼻子哼一下，杜平日后没准再难有晋升的机会啦。姐夫对他寄予厚望，也不想看到他这辈子只能窝在都水监，做个八品小官吧。不如…我们把责任推给包大人。”

“推到包拯身上？”

“查违之事是他开封府主导，又是包拯向都水监借调的杜平。让包黑子背锅，顺理成章。姐夫何不主动去见见太师，转移一下他对你的不满。”

……

【开封府.临时用房】

“快点，快点，今天出门又晚，查的地方又多。要是查不完，耽误了进度，会祸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