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河溃堤案】医女辞行定国公

第二章 医女辞行定国公

【京城】

天仿佛被捅破了个大窟窿，止不住的雨水似银河飞瀑倾泄而下。潮位暴涨，致使蔡河堤坝逐渐呈现出决口趋势。又一波迅猛浪涛袭来，两岸堤坝在汹涌的潮水面前溃不成军，迅速崩塌。洪水肆虐，冲毁房屋、淹没农田，逃生不及的民众尸横遍域。

没完没了的雨，终是停了。阳光洒落在沾染着露珠的片片绿叶上，蔡河又恢复了往常的宁谧，水面如丝帛般碧翠幽静、波澜不惊。

……

【定国公府】

“我这两天右眼皮子总是跳个不停，真担心开封府，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眼看南宫权的伤势恢复得不错，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丛不悔萌生了返京之念。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巴总管想都没想，就这么直不楞登地插了一句。丛不悔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巴罣！”南宫权怒道，“收起你的乌鸦嘴。”

（注：罣，卦音，取碎嘴之意。）

“小的嘴欠了，姑娘见谅。”

“丫头啊，接连这么些日子，你都忙着照顾老夫，太累了，休息一阵会好的。”

“公爷，真不是不悔多虑。如今正值雨季，这连绵之水，半个月来几乎都没停歇过。那蔡河潮位定然不断上涨，万一没过堤防，后果不堪设想……”

“丫头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成天老爱胡思乱想的毛病，得改。”

“公爷，我哪有～诶，我们可是订过约法三章的。大夫说话时，病患不许插嘴～”

“是，南宫权恭听丛大夫教诲！”

“《书经》有言，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才能无患。”

“嗯，言之有理。丛大夫教训的是。”

“没记错的话，公爷（调养身体）的药还有半个月就吃完了。我想回去一趟，把后续疗程配制好，顺便看望爹，还有包大人、展大哥他们。老实说，二十多天没见了，怪想念的。”

“丫头，是老夫作了错误的抉择，连累你有家归不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痴心妄想，企图自戕以禅让定国公爵位，用太祖皇帝钦颁的丹书铁券令玉耀免死。”

南宫权摇头叹息，“唉，南宫世家百年威望，竟就葬送于老夫之手。”

一念至此，气血上涌，止不住地接连咳嗽。

不悔忙递上锦帕，轻抚后背，柔声安慰。

“舐犊情深，人之常情。斯人已逝，来者可追。公爷，你答应过不悔，治疗期间要保持内心平静。那寻常的伤筋动骨，尚须百来天方可痊愈。这么深的贯穿伤，没有半年是好不透彻的。我不想看到，自己倾尽全力，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定国公，将来变成每逢天阴落雨，就气虚咳喘的病秧子，或是终生缠绵病榻的药罐子。”

“丫头，你去吧。老夫必定不辜负你的一番苦心。”

“那我回房收拾下，就出发。公爷，记得按时服药。（那边）要是平安无事的话，不悔很快就回来。”

“丫头，天雨路滑，穿着蓑衣可千万仔细，慢些骑马，别摔了。”

“嗯，公爷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