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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燕归淮河

如果历史是一群喵之乱世重临

云彩在天空沉沦,被黄昏拥入怀中。

——题记

高二学期平常又繁忙地开始了,与往常一样的是7:20响起的早读铃,不太一样的是——

老师发现过去某个经常第二节课下课才来的人天天早读突然按时到校了。

而且还不是回来睡觉。

老师纳闷了十几天,见这位同学没什么反常现象,该打的架一个不落,才放下疑感继续心安理得地上课。

又过了两个月,这位同学又开始早上迟到,还极有规律,三天一次。

老师:“……”

某次该同学来交作业时,老师打趣道:“你这金屋藏娇还是怎么的,又打算自此君王不早读了?”

这位同学做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哪里敢。”

然后第二天早上打着哈久在第三声课预备铃打响时走进课室……老师:“……”

偏偏这位同学毫无自觉感,连个“报告”也不说就进课室了,中途还和自己的死对头互瞪了一眼。

死对头:干啥去了你?该同学:你猜?

其实这事从头说起……全拜瓜子他哥所赐。

开学后某一天,周六下午,阳光明媚,看着丝毫不会下雨的样于,瓜子拎上钥匙就出门晃悠去了。

然后在市场附近撞见乌龙,一时兴起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就想去蹭个蛋糕吃。

再然后他人还在乌龙家就突然下雨了。

瓜子:“……”

真TM及时。

众所周知夏季的雨一下就是能在马路养鱼的那种,他家又离这少说两公里,反正一个晚上走不掉了。

咳咳,然后意外就这么来了呗……

瓜子早上起来愣和乌龙生了两个多小时气。

别问我咋哄好的。

瓜子:“我才高二!”

乌龙:“你不是迟一点上学吗。”

瓜子:“你管那么多!我衣服还没干?”

乌龙:“没啊。”

乌龙:“所以你先穿我的?”

瓜子:“……”

什么衣冠禽兽啊这?!下次出来一定先看天气预报再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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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校运会又来了。

偏偏体委又不小心扭到脚了……

(体委:我又不是故意的!)

(豆花:我信你个鬼……)

(《没有指名道姓》)

于是年糕很爽快地大笔一挥在1000米那一拦把瓜子的名字写上去了,反正瓜子揍不死他。

而那时当事人甚至还在乌龙家睡觉。

于是瓜子直到校运会那天才晓得自己要跑长跑……

那一整天上午,年糕都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盯看自己,满是核善。

瓜子不是介意跑步,而是他们班的班服骚的过分了,深粉色的,又亮又鲜绝。

那么一瞬他挺想死的

……

结果年糕尽出馊主意:“你把外套套外面,就没这么骚了。”

“想热死我就直说吧,”瓜子冷冷道,

他说着翻过校运会名单,翻过去时目光在一个名字似漫不经心停了几秒,瞬底闪过几分冷然。

高二(13)班,路迟。

瓜子把名册还回去,外套搭在肩上挡住抽屉滑开手机。

GZ:[我下午校运会你来嘛?]

草莓芝士:[……]

草莓芝士:[下午有课,过不去。]

GZ:[……]

GZ:[今晚让我睡够十个小时]

GZ:[叫你不来]

草莓芝士:[……]

GZ:[我上课了]

乌龙看了眼时间,明明还有13分钟。

……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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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瓜子捂了下膝盖,看着已经跑出十多米远的路迟,眸底片凛厉。

还有半圈……他咽了口水,咬牙站起来,心里默默骂了声。

他偏过眼,对上看台上自己班级的位置,眼底一冷侧回脸往前跑过去。

好了,校医都蒙了……

等冲过去终点抓着操场边栏杆,他才发觉膝盖疼得钻心,喘了会气正想回去看台,抬眼见花卷小跑过来。

“怎么还跑……那个人分明故意的。”

“……”他笑了下,“前面都跑完八百了,那会再退出就白跑了。”

他没穿骚得过分的班服,反正平时任性惯了老师也随他去了。

“不过他是谁,撞你做——”

话未说完,一个声音忽插进来。

“初中那会你还知道退出呢,”路迟说,“现在怎么跑下去了?”

“滚。”瓜子冷冷地瞥了他眼,转身往校医处走过去。

他走得的很稳,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看不出有摔到膝盖。

走出个几米花卷又道:“13班成绩取消了,你还跑了个第二,不过所以他谁?”

“当没见过那狗吧。”瓜子笑笑,推开医务处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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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磕的?”乌龙皱了下眉,“还能疼得你不想走?”

瓜子:“……我没不想走。就长跑快跑完摔到了点,我把剩下的跑完了。”

“磕到还跑?”

瓜子:“……”

您关注点有点奇特。

但还是点了下头。

然后那天晚上直到洗澡家里气压都有点儿低。

洗澡前乌龙突然道:“我帮你?”

瓜子:“?我又不是不会说。”

乌龙冷冷冰冰道:“上次谁把自个儿泡在水盆里泡了一个多小时?”

瓜子:“……”

又翻旧账!

如果有人在浴室外面的话,那么——

“今晚可以不那啥嘛……”

“………”

“我下次真不这样硬跑了。”

“………”

“求你了,我明天还得上课……”

“想得美。”

“……哥。”

“撒娇也没用。”

“……”

“早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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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了……唔……”

话音未落,上面又狠狠吻下来,把他的声音全吞了下去。

也不知多久后,灯微微亮了下,自感觉自己似乎撞进什么东西里,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时都快八点了,瓜子脑子一片空白地看着天花板看了将近十分钟,才想起来今天要上字。

又过了几分钟……

“下次疼别憋着,我轻点。”

“……你还要下次?!”伴随着砸枕头的声音。

等他回了学校第三节课上课铃都打响了,然后一走进课室就看见年糕来的对八卦满怀求知渴望的目光,

瓜子:“……”

这人到底怎么考年级第一的??

第三课一下课年糕“唰”地转过来:“你啥时候让乌龙摸头了?”

说着晃了下抽屉里的手机屏幕,校园网站上——

“好奇校霸头摸起来什么感觉(找死ing)”

还配了张图。

年糕又问:“你又去他家蹭蛋糕了?”

瓜子:“……”

嗯,就当它这样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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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6月。

“你现在哪?我这边差不多收拾东西回去了。”

“嗯,快点,天黑了。我快到家了。”

瓜子"啊”了声:“好。”

说着拐了弯打算抄近路回去,手机又振了下:“走大路。”

瓜子:……

你在我身上安了跟踪器还怎么的?

“下次,要下雨了,”他回道,“没带伞。”

“又不看天气预报?”

“……”

是的,但不承认。

又乱扯一些话,正准备挂电话,手机屏幕反光忽地让他发觉有几分反常,他手顿了顿,打开相机往后看了看,轻呼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耳边。

“哥,”他小声道,“我现在拐回大路上去……”

“?怎么了?”

”好像有人跟着我,”他想了下,“有刀。”

那边愕了下,说:“定位发我。”然后啪地一下挂了。

瓜子纠结了下,还是发过去了,漫不经心般向前走,在拐角的小卖部买了瓶水,开始往外拐。

他拧开瓶盖正想喝口,前面岔道闪出一个人。

瓜子后退一步,水瓶扔出去转回头跑开。

……路迟。

乌龙下意识往旁边避了下,刀刃几乎擦着肩膀飞过去,插在后面墙壁缝隙。

他看着几乎那一瞬瓜子目睥子就冷下去了。

“路迟,你活、腻、了?”

他抽出那把小刀,转过身去,雨夜里金黄的眸底泛着一片血色,掩不住的戾气。

乌龙怔了怔。

这应该才是某次年糕在群里抱怨"我们那校霸凶起来眼神真很核善……”的含义。

他当时还想平时也没儿瓜子多凶……顶多早上起来不理他。

呸,跑题了。

瓜于眯了下眸,正想把刀扔出去,感觉什么抓住他的手腕。

乌龙说:“乖,我没事,别杀人。”

他动作极轻地把那刀从瓜子手里抽出来:“我们回家。”

路口红蓝的警灯一闪闪的,警笛长鸣着刺破夜的宁静。

瓜子转头看他,沉默良久。

“哥……”

“手疼……”

那一刹明明乌龙的指尖还在他手里,带着雨的温凉,可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乌龙望着瓜子罩着呼吸罩的脸,什么也没说,别开目光。

只是觉得,好像又是之前楚霄云十五岁的那个深冬,他推开楚家宅院,看着昏迷不醒了许久的那人。

别人或许不觉得,或许不知道。他却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次他昏迷数日,醒来后找的仍是吵了一架的哥哥。

病情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从深冬到仲夏,才渐渐好转起来。

只是那次后再也没见过他真正开心的笑意。

昨夜雨好大啊,瓜子一身是血地在怀里闭上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凤凰谷他看着凤凰木做的棺里犹如生前安静得像睡着了般的脸。

不过这次起码不会再失去了吧。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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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睁开眼,又闭上了。

初中时爸爸离家前说,什么时候他的存钱罐满了,爸爸就回来。

可存钱罐满了好久,爸爸再也没回来。

栗子从小比他听话得多,他穿不下的衣服,她穿着也毫不抱怨。练习册从来工工整整,不像他草稿打得到处都是。

他原本想高二读完就去高考,栗子再过一年也要上高中,学费负担只会更重。

如果没有路迟……如果爸爸没离开…….

他可以做个好学生的,他脑子又不傻,好好坐在课室比在外面打架舒服得多。

避不开路迟,他也只有那样。

“你说你这人怎么连哭都没声的………”有人擦去他脸上的泪,叹息般说。

他下意识动了下手抓住对方指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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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不算迟到吧?”

少年外套衣袖掩着右手手腕,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领口第一颗扣子仍像高一开学那天一样没乖乖扣好。

“再不进来就算了,“年糕抢话道。

课室忽地有了笑声,有些忍的那种。

瓜子横了年糕一眼。

坐下后花卷问他:“你不去高考了?”

瓜子说:“不去了。还没旷过考,想试试。”

他开玩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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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群男生打完篮球,正想去校门口等瓜子出来,然后就看见那群男生开始了一种神奇的活动——

在篮球架下,伊呀咿呀地,挤。

十几个男生,就愣挤得和鸡崽似的。

乌龙:“……?”

秦大公子也可以说阅人无数了吧,面对这群人都仍无从,评价。

结果瓜子自己找上来了。

“你干嘛呢?”

“他们…在干嘛?”乌龙指了指里面的神奇活动。

十一中的校霸熟视无睹,看也不看,“哼”了声:“集体降智。”

乌龙“哦”了声:“走吧,回家。”

校园边的小路仍树荫繁茂,鸟儿披着余晖归巢。

倦鸟归巢,得偿所愿。

乌龙站在学校栏杆外,看着操场那倒栽了丁香的数学楼。

杜鹃盛开,海棠依旧。

花开花谢,夕阴渐落。

云彩在天空沉沦,被黄昏拥入怀中。

他想起曾有那么个人,敢挽桑弓射玉衡、鲜衣怒马少年时。

也不知何时,就对他有了点上心。

大概是洛安那人拉满弓时眼底透出的放荡不羁、乖戾冷狠,沙场上横刀纵马时的英姿飒爽、锋芒毕露。

可就那样的一个人,在他面前褪下战甲,诉说守月情长。

他想曾发誓护那人一世,却没能实现。好在虽天不假年,但故人终有归。还有一世光阴,寻觅遗失人间的星光。

淮河,即秦淮。

燕,以代楚。

淮河烟初散,双飞燕归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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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糕知道后:

年糕:?你上瓜子怎么不叫我

乌龙:……

年糕:什么时候?

乌龙:别管这么多

年糕:(真情实感)我儿子我还不管管

乌龙:……

年糕:深藏功与名啊你这

不过旧时~~王谢堂前燕~归~~去~~~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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