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早些日子瓜尔佳鄂敏便上奏，弹劾甄远道私藏逆党诗文。朕早些日子看在莞嫔的面子上不曾发作，可他却一再在朝堂上为年氏逆党及庶人允莪同党求情，丝毫不顾朕的颜面！私下里更是议论，说朕刻薄寡恩，不施仁政，实非明君所为！朕不是明君，难道他甄远道是吗！”

这下仪欣也懂了，为何一件旧衣就能打的甄嬛毫无招架之力。这分明就是蓄谋已久！前朝后宫同时发力，实在是无力回天。皇上的内心已经认定了甄远道是逆贼同党，甄家落败已是必然。她只能小心回话，希望皇上不要怀疑同样有功的阿玛和哥哥。“臣妾只是女子，不懂朝政，只知道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心中所思自然不是普通臣子所能体察。臣子们皆是凡人，自然不能如真龙天子那般考虑的事事巨细，他们愚笨，皇上好好调教便是，何苦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她故意避开甄远道的问题，将事情模糊化，又顺便拍了皇上的马屁。皇上脸色稍霁，“若是旁人都能有娇娇一半懂事明理就好了。”

仪欣心底不屑，往日里你不也觉得莞嫔懂事知理，如今还不是说弃就弃了。只是这话她只敢心里想想，面上还得继续哄着，“臣妾往日里常听莞姐姐说皇上处理政务辛苦，想来莞姐姐自然能体谅皇上苦心。皇上又定不要因此与莞姐姐生分了才是。”

皇上虽然心里还是不满甄嬛对纯元皇后的冒犯，但到底也跟了他多年，甄远道的事情甄嬛应该也不知情。若是她能安分守己认识到错误，他也不介意继续宠着她。毕竟这么像菀菀的人，也实在是不多，就留在身边聊慰相思之苦吧。“罢了，你既与她姐妹情深，就替朕去看看她吧。告诉她，朕不会因为她父亲的事情怪罪她，让她安心在宫里思过，照顾好胧月，旁的莫要多想。”

“是，臣妾多谢皇上。”

好在皇上没有打算在仪欣宫里留宿，叮嘱了她几句便离开了。仪欣唤来木枝，好生交待一番后，才让人伺候着睡下。第二日一早，带上木枝和菱枝，就去了碎玉轩。苏培盛应该已经打过招呼了，仪欣亮明身份后禁军并未阻拦，顺利的放行了。

如今的碎玉轩宛若一池死水，毫无生气。上次走水后的断壁残垣还未完全修缮好，只是将主殿整理收拾了出来，故而整个宫里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氛围。流朱见到宫门打开，还以为是御膳房送吃食过来了，待看清楚是仪欣一行后又惊又喜，赶紧去叫槿汐。

仪欣打量着四周，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光景。这厢槿汐正在小厨房给甄嬛熬粥，听见流朱叫嚷赶忙出来相迎。“瑾妃娘娘见谅，如今碎玉轩实在是人手不够，让娘娘见笑了。”

“你这是说哪里话！本宫带了些点心吃食，都是姐姐素日里爱吃的，姐姐人呢？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