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陆拾肆：一生的沉重。

关怀、无力的声音让唯忆彻底绷不住了，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裂。 她慌忙摇头，垂眸看手掌捂着伤口的地方，红艳鲜血刺痛她的眼睛。

唯忆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谨慎克制心里升腾的万千思绪，将焦灼和慌乱缓缓压下。

宋唯忆“卫生员！快！止血！”

她大声呼喊。

顾一野听见熟悉声音，寻声看。他瞳孔放大，里面满满害怕、惊慌，他屈身跑过去。

顾一野“排长！卫生员！”

张飞紧攥顾一野衣服，命令他带队撤退。惹得唯忆哭的更加厉害。

面对敌人密集的火力攻击，高粱作出了一个英勇的举动。他将战友的武器弹药都归集到自己身上。

顾一野“高粱，你要干什么！”

高粱“我把火力引开！”

顾一野“太危险了，不行！高粱，我命令你停下！”

高粱“你还有唯一，我无牵无挂，把兄弟们安全带回去！”

高粱说完一个人冲了出去，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他一路狂奔，找到掩体就不时开枪还击。

牛满仓在他的感召下，也英勇地冲了出去。

顾一野“撤！”

顾一野眼里含泪，紧咬后槽牙。他知高粱凶多吉少，也知眼下局势，撤退是减少伤亡的最好方法。

顾一野、唯忆两人带领九连三排的人突出重围。因伤亡惨重，现场气氛如同死寂般，毫无生气。

唯忆搀扶张飞坐下。他的脸上是被风吹干的血渍，血渍和泥土掺和。唯忆感到鼻子变得酸酸的，哽咽说。

宋唯忆“排长…对不起…”

张飞轻笑。

“有什么对不起的，排长…保护自己的兵有什么对不起的，再说，你是我妹子，保护你应该的。”

唯忆垂头吸溜吸溜鼻子，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珠。这时，顾一野过来了。

顾一野“唯一，排长怎么坐起来了？”

唯忆张口想说话，被前来照顾张飞的同志抢了话语。

“拦不住，排长非得起来。”

张飞咳了两声说：“哪有当排长的在躺着，当兵的抬着他逃离。”

顾一野“现在我是代理排长，你要听我的。”

“我还没死呢，你就等不及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和唯一给阿秀买裙子。”

顾一野“买。这样，我回去买二十条。”

宋唯忆“怎么也不能输给高粱吧。”

“你俩…说话算话…”

顾一野“我说的，算话。”

唯忆忍下眼眶温热，点头。

顾一野“他担架呢？”

“他把担架让给别人了，路上伤了三个，一个踩了毒桩，两个踩了地雷。”

顾一野“不行，担架还得做。唯一，看着点他。”

唯忆点点头。就在顾一野离开的一瞬间，她来不及反应，被张飞推到一旁的草垛。

“嘭-”。巨大声音响彻在她的耳边，声音很大，大到她感觉到了耳鸣。唯忆从草垛里站起来，身子微晃两下。她看见所有人朝着那边跑去。

排长…

唯忆走了两步，步子踉跄。她感觉一阵温热从额间流下，视线也愈发的晕眩。

“咚-”。她摔倒了，灰尘扬了起来，在空中打转，最终落下。

“警戒！”

“快！”

“大家小心！有情况！”

…

纷纷囔囔的话交斥响在唯忆耳边，她凝眸看向那边。

纷纷囔囔的话交斥响在唯忆耳边，她凝眸看向那边。视线模糊了，不知是泪、还是血。

她抬手，手心明显颤抖。轻喃语。

宋唯忆“排…排长…一野…”

她的声音很细、很淡，很快被其余声音掩盖下去。

“排长！！！”

“卫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