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九一八事变

没等他反应过来，蛇大力猛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几乎同时，数十只光柱齐齐向三人的方向射来，说时迟那时快，蛇大力另一只手拽着韩一，与鄂将军默契地同步避过瞬间传来的数道手电筒强光，闪到了身边一棵粗壮的杨树后。

躲开鬼子的视野后蛇大力慢慢送开了手，依旧犀利地观察着前方小鬼子的动向，险些被捂窒息的韩一这才捂着心脏轻轻地小口呼吸。

只见远处受惊的十几个鬼子已经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安装炸药，另一拨左手持强光灯，右手持步枪谨慎地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韩一心脏砰砰跳动声也越来越大，他暗地祈求蛇大力与鄂将军赶快动手，可始终未见二人有任何动作，可一想他们在身边倒安了几份心。

“呱唧！”

突然，一声粗犷的叫声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下一秒便传来鬼子惊吓的惨叫声，这一叫将所有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场上氛围刹那间紧张到极点，连不远处正在安炸药的鬼子闻声也停下了动作。

声音过后，鬼子们立即转移注意力，齐齐向声源处赶去，那里离三人藏匿之处约30米的距离，就在柳条湖碑文前面。

清冷的月光映射条件下刚好将那里照的一清二楚，众人迅速赶去后却并未见任何异常，只留那个被吓得半卧在地上的鬼子，此时神情呆滞，五官因惊吓过度已经扭成了一团，右腿一个劲得战栗，在脚旁有个大腿粗般的洞，里面黑漆漆的。

从形状来看，根据季节时令，应该是土拨鼠所挖的洞穴，此物生性好动，可能是他出穴时这个鬼子的到来刚好踩到了它，故而使其受到了惊吓才会发生那声吼叫。

看清情况后，人群里其中一个鬼子见状蹲下伸手从洞口周围碾起一小撮松土闻了闻，随后笑了笑，将吓惨的鬼子扶起后拍了拍他的肩，朝不远处停下动作的鬼子打了个收势，在众人的搀扶下鬼子们调转方向朝铁轨走去，眼见黑暗中鬼子渐行渐远的背影，韩一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居然被一只土拨鼠给救了急。

虚惊一场后，周围重回平静，这种平静反倒是刻意而为，没有了事发前偶尔的虫叫，没有徐徐吹过的凉风，身旁的树干上松散的枝条安分了许多，不再张牙舞爪，或许它们都和树下窥探的三人一样，屏住呼吸，用自己的方式静静遥望。

静谧的夜幕下，柳条湖仿佛一面巨大的扩音器，将任何细微的声音收纳其中，并放大数倍给潜伏的生物聆听。

湖底受惊的鱼儿，空中惨淡的摇曳月亮，被鬼子践踏成一沓一沓的杂草，孤独无助的湖碑，以及树下遥望鬼子的三人，虽然看的不尽真切，但都听的一清二楚。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经过刚才的情况，三人始终时刻警惕地保持最初的姿势站立着，而韩一早已承受不住这般劳累，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一个劲地斜着将身子往树上紧贴，以减伤一部分疲乏。

可能是盯的时间久了，再加上过于单一的黑色，韩一渐渐看不到远处鬼子晃动的身影，甚至除了那片发白的湖面，其他都与黑色连为一体，毫无防备下，眼睛猛地发生阵阵刺痛，远处突然猝不及防闪现几十个闪亮的火花，习惯黑暗的双眼自然承受不住这一炽热的光芒故而大幅度牵动神经，火花顺着炸药芯由上而下迅速燃烧，与此同时，鬼子们迅速退到铁轨十几米远旁，刚卧倒，只听轰隆隆数十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待爆炸停止后，几个鬼子一路小跑走过去拿灯绕了一圈，随后跑回去报告后一众小鬼子方才收兵回撤，于是九一八事变就这样赤裸裸展现在他们眼前，而他们也是除了鬼子外唯一的全程目击者。

三人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直至完全没于黑暗之中，方才扭动着僵硬的身体从树后走了出来，蛇大力立马从怀中掏出手表调了几下，将两条指针的中心点分别对着湖中心方向，针尖对准鬼子刚才滞留地左右来回移动着，最终两条针中心点重合，针尾指向他们身后某个方向，粗略看去并没有路，除了没过脚踝的杂草，倒也没有什么难以逾越的障碍物，于是由蛇大力走在最前面，二人跟在其后沿着指针所指示的方向走去。

夜更深了，三人零碎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听起来仿佛能吵醒沉睡于黑暗中某些不知名的野兽，月亮正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没入乌云后，墨水般的夜色正一步步吞噬着三人，天地间犹如盘古开天辟地前重回一片混沌之势，很快，就看不到前方的路况了，而前面带路的蛇大力仿佛有夜视能力般依旧步幅不减，大步带着二人向前方走去，见状韩一也没有说什么，心想有他带路，有什么障碍他自会停下，于是放宽心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