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启程

打通电话交代一番后鄂将军便出门了，韩一就这样干瞪着天花板看了一整天，直到晚上，鄂将军回来带着他坐上了一辆黑色桑塔纳。

司机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年大叔，黄色的鸭舌帽配上点缀着许多细小反光片的宽松休闲服，实在无法看出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地，但可以猜到此人应该正是白天鄂将军那通电话专门联系的。

二人你一来我一句的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什么，韩一无意插话，索性把头一陌，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街道外很是热闹，应该是处于繁华闹市区，此时天色已晚，一排排绚丽多彩的门牌灯光在街区两旁狂热地闪动着，仿佛一个妖娆的美女在肆意舞动自己娇美的肢体。

各种各样的美食小吃摊位大大方方摆在门面前。

一排排硕大的烤乳猪在机器里被烤的焦黄漏油，店主伸手进去撕下一小块猪皮放入嘴中，刚触碰舌头美食便迅速融化，遂迷起眼睛无比享受留在唇齿间的绝世美味；整齐摆放的大号鱿鱼在洒上热油的铁板上吱吱作响，白嫩的枣糕被糕点师傅肆意摆弄成各种造型，不远处一个戴着高筒帽的老人挥动双手，灵巧地捏着各种糖水搅和而成的糖人。。。等等等等。

眼前眼花缭乱的各种各样的美食看得韩一眼睛都直了，散发出的混合香味隔着车窗都能闻得到，刚吃完汉堡包的他此时觉得自己又饿了。

忽然，一股怪异的味道掺杂在美食气味之中钻进了车厢，仔细闻了一下，说不出来是什么臭味，闻多了还有强烈的呕吐感，正在奇怪时，司机突然将车子向左打了半圈方向盘，待停稳后鄂将军配合地打开车窗猛地跳了下去，几秒钟的时间便满脸轻松回到了座位上，脸不红心不跳地摘下手上带血的黑手套，随手塞到了车座下的垃圾袋里。

“怎么样?“

司机平淡地问道。

“呵呵，是唐门，居然想到用毒这种方法真是幼稚至极，他们已经被处理了，无需多虑，继续走就行。”

鄂将军轻描淡写地回应。

“嗯。。。看来他们行动挺快啊，你们刚出来就被发现了，不得不承认还是有点能耐的，居然连唐门也是他们的人，真够莫名其妙的，我看你们接下来还是小心为好。“

“确实，还有多久。。咳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鄂将军开始弯腰捂着口鼻接连咳嗽起来，抬起头后脸部憋的通红，眼角似乎还有呛出来的眼泪。

司机见状抽出搭在方向盘的右手顺手拉出两张卫生纸递到他面前。

“我看你们还真得小心为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唐门乃第一用毒高手，曾经多少高手命丧于他们之手，尤其是他们三兄弟，出手阴毒无比，用毒奇绝，杀人于无形，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突然消失，对此有说是被仇家灭门，也有人说他们在潜伏密谋什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不见他们的踪影，现在突然出现不免有些诡异“

说着从车兜里摸出一个透明小瓶子扔到他面前，里面装着几颗小药丸，隐约散发着淡红色光芒。

“万草丹，吃了吧，不知道有没有用。“

“咳咳咳咳!啊。。。。没事，缓一会就行”

说着又咳起来，这次比之前咳的更加用力，整个身子都在随之发颤，咳后摊开手掌，里面明显有一摊乌黑的血液。

见状鄂将军默默伸手抓住药瓶干咽了几粒药丸，随后便仰头靠在背垫上不再言语。

昏暗的车灯打在鄂将军身上，黑白相间的短发上依稀渗出些许汗珠，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不知道这个身份成谜的军人身上究竟发生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但很奇怪，某个瞬间韩一觉得他不仅是一位值得人们尊崇的英雄，更像他过世多年的父亲。

不知过了多久，车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中，此时他们正经过一条昏暗的隧道，透过隧道窟窿看见前方大约5公里高高竖立的塔台，顶部亮着数盏明亮的米黄色灯光，那里便是X机场。

“快到了，不知道你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角色，强中自有强中手，还是多小心为好。”

司机看着前方机场淡淡提醒道，鄂将军好像沉浸在睡梦中并未对他有任何理睬。

眼下已经走到了一条坑坑哇哇的公路上，过了这条公路再往前走三公里即可到达机场，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急刹车，车子后轮直接颠了起来，司机用力抱紧盘方才不至于车子倒扣在地。

透过后视镜，看到鄂将军半眯着眼，看了看前面只是哼了一声下，并未做任何反应。

此时，在距离车子前方50米左右突兀站着一个巨型迪迦奥特曼，没错，而且是一个体型超级大的奥特曼，身高足足有4层楼高，和电视剧里奥特曼的画面一模一样。

见车子停下后，奥特曼立即弯下腰双手成十字交叉直直对着车子，然而并未像影视中那样射出激光，就这样僵了几秒钟后司机漠然一脚油门踩到底冲了过去，车子高速疾驰穿过奥特曼正中，只听嘭地一声响，奥特曼顷刻间被撞爆，四散的碎片洋洋洒洒飘在空中四下飘荡。。。

坐在后座的韩一扭头向后看着空中飘散的奥特曼碎片震撼不已，刚刚的场景真是太诡异了，可没想到不等他反应过来不经意间却看到了更诡异的事情。

车后右边的灌木丛里，一个衣着豹纹黑丝的性感女郎披着一头红色的卷发，扭着肥硕的臀部大步走向公路，走到公路正中央后，女郎恰着腰面对着自己，右脚红色高跟鞋不停轻踩地面的碎石子，踩了几下弯腰脱下鞋子拎在手中，翘起右腿冲着韩一开始大开大合地摇晃。

虽然距离越来越远，他却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白嫩且富有弹性，紧致的豹纹将凹凸有致的曲线勾勒出标准的S型身材，一对勾魂般的妖媚眼神加上微启的樱桃小嘴不觉激起他心中最原始的兽欲。

正当恍惚失神时，女郎却瞬间蒸发，不见踪影，他猛然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四下搜寻女郎踪迹，可一无所获。。。。

“喂！小鬼！醒醒!“

隐约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呼唤声，貌似是在叫自己，可他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回应，沉醉中时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在此影响下神智也重新清晰起来，再看去发现鄂将军正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韩一为了避免尴尬，默默看向了窗外，而鄂将军一声不吭回过身去。

经过刚才的尴尬韩一只能一直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目的地的到来，车厢内除了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再无其他杂音。

约摸10分钟后车子靠边停在了机场外面，鄂将军双手搓了搓脸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右脚刚迈出去，却见他凭空踩空掉了下去，而地面竟然变成漆黑的无底洞，韩一的视线也紧跟随鄂将军开始往下掉。

不知坠落了多久，只听咚地一声金属撞击声，延迟了2秒后鄂将军便重重砸在了一块金属板上，未等他抬头，在他身子正上方5米处亮起了一个猩红的光源，顷刻间数道红色光线从中射出以喇叭花形式弯曲交叉照射着将鄂将军罩在其中，而外面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鄂将军沉重的睁开眼起身抬头望了一圈不一会眼神便由迷惑变为冷淡，他从容站起身拍了拍西服上的尘土，冷眼静观周围接下来的动静。

威!～武!

沉默许久后，鄂将军周身骤然响起雄浑的鸣堂声，渐渐地两排衣着怪异的人各自手里捧着一个美轮美奂的翡翠小喇叭端坐在两侧。

左边衣着红色西服，右边的衣着白色浴袍，场上一共十四个人，众人头上皆罩着一顶高高的黑色三角形帽子，每人头顶1米处亮着一盏闪烁不定的灯笼，一个个数丈高的巨人则端庄地站在其身后稳稳提着那盏灯笼。

面对如此场景，鄂将军依然负手而立，始终不为所动，一直保持最初冷峻的神态。

此时时间仿佛已经停滞，面前的场景如同被定格在一个黑底背景的胶片上，沉闷诡异的气氛压迫地甚至连韩一这个局外人都感觉有点难以呼吸，画面就这样一直定格着，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他视觉疲劳时，鄂将军左边第一个红色西服的三角怪人轻轻踩了踩右脚，虽然动作看起来很轻微，但在这般绝对寂静的氛围下还是觉得耳膜刺痛了一下。

踩了两下后怪人站起身来身体右转60度冲鄂将军绅士地鞠了一躬，随后横起手中那杆翡翠小喇叭摇摆身躯陶醉地吹了起来，虽然听起来很柔和，但是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过恐怖的音律。

怪异的旋律曲调使他一开始就深深陷入莫名惶恐不安的精神状态，音符刚进耳朵的一刹那好似有一把细长冰凉的铁丝在耳旁轻轻剐蹭着，慢慢地音符以均匀的速度缓慢向耳内递进，刚进耳内时又如同一圈炽热的火苗烤炙着耳壁，搔痒中带着些许疼痛与酥麻感，再往里面推进到耳室后又变成一阵阵阳刚的嗡嗡声，仿佛一群僧人在耳内诵读金刚经，最终递进到耳蜗时异样感变成了一个凄厉的狼嚎惨叫声，各种音律交替重复着，持续了不知多久后戛然而止。

演奏完后，怪人再次冲鄂将军鞠了个躬，随向后退数步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了身影，接着正前方传来一阵轰鸣声，一个形似令牌状的五边形立方体逐渐摇摇晃晃被无形推到了离鄂将军3米距离的正前方。

立方体通体紫色，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线条，杂乱无章又给人一种毫无违和的凌乱美，整体高约5米，宽2米，厚约1米，停稳后令牌正面纹路慢慢淡去显示出一面镜子，将鄂将军的身形放大数十倍呈现在镜面中。

一道道浅黄色的光线不停上下扫描着他的影像，几秒钟后光线消失，替换成一个白色光圈在表面持续闪动着，结束后立方体原地旋转180度露出背面部分，只见上面刻着一张巨大的人脸画像，只是这副容貌第一眼看上去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仔细分辨后发现左边半张脸很熟悉，正是自己的面孔，而右边半张脸居然是老三的。

惊愕之余，立方体从正中间慢慢均匀地劈成两半，随后左边带着自己面孔的那块缓缓向右移动，最终完全覆盖住了右边那块，对此，韩一并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绞尽脑汁去想时，耳边突然嗡得一声响，仿佛电流贯穿声使得他双耳发麻，瞬间便失去了听力。

同时，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起来，前方重合的立方体开始慢慢向后退去，不久便重新隐于黑暗之中。

待完全没有动静后，一旁身着白色浴袍的怪人整齐划一起身，接着转过身去背对着鄂将军整齐站立着，与此同时，身着红色西装的怪人也站起身来，每人变戏法似的从西服里抽出尺寸不一的器具。

前三个左手握着一把约20厘米长的尺子，右手握着一把与自己等高的大砍刀，后面四个手中则拿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有量筒，线管，水桶以及夹板等等。

看到这里，视线已变得非常模糊，无法再看清鄂将军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鄂将军身形一晃，隐匿在一个巨大的红色五角星后，七个红西装怪人见状一齐走向五角星将其环绕在内。

画面再次加重模糊，场面变成了各种颜色的马赛克，一举一动变为方块间的碰撞，根据方块大体走向知道他们在奋力向鄂将军挥砍，尽管气势汹汹，却丝毫未伤及鄂将军半分半毫，依稀间仍能感觉到五角星后鄂将军淡然的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画面也再次由马赛克彻底变得漆黑一片，韩一的视线则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快速卷入漩涡内，周围依旧跳动着各种各样的陌生画面，而他不再像以往一般，而是变得冷静无比。

他知道这可能是在不知不觉间由再次由条件性触发了预见的能力，但较之于此，他更为关心的是刚才所见究竟预示了什么，他很明显感觉得到画面想传递给他的信息，可奈何他就是无法从中准确地获取。

“愣着干嘛呢，快下来啊!"

耳旁鄂将军的厉声喊话将他拉回现实，揉了揉酸胀的双眼看到鄂将军正提着公文包，弯腰站在车外阴冷地冲他喊道。

见状韩一愣了下便赶紧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可能太久没有呼吸新鲜空气的原因，一猛地感觉天旋地转。

一路上鄂将军没有追问任何问题，二人就这样保持缄默向大厅走去，韩一却始终在想，方才路上的女郎幻觉与后来的意识场景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安检登记一切正常，半个小时后他和鄂将军坐上了前去东京的航班，由于买的是商务座，周围比较安静，鄂将军只是帮韩一要了杯热水后便靠在椅背上休憩起来。

由于于身上长期已久的军人气质与自带的宗师风范，使得偶尔有路过的空姐总会偷偷往他身上瞄，鄂将军对此也并不在意。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抵达东田机场，出站后鄂将军带着韩一一声不吭朝着出口外栏某个方向走去。

顺着视线看过去，在他们所朝方向上，一个身材高大壮实，衣着修身燕尾服的光头黑人男子正斜靠在身后那辆黑色路虎上漫不经心抽着烟，年龄在三十五岁上下，面相凶狠，待他们近及身前时重新点上一根烟径自坐了进去，而他就是Q所说的接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