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景也是担忧自己的妹妹,不多时便取了药物急跑进了军帐。
那摄政王接过了药,顾容景呆愣在原地,原本还想着自己能帮上忙。
可笑,顾将军低估了摄政王的醋意。他家窈儿的姿容该是不能让人窥了去,诚然是她的兄长也是不可的。只徒留顾容景在军帐外如风化般,心中着急却不敢忤逆将王之意,万般着急,又提了剑去校场练剑去了。
开了那药包,又让女人躺回到了床上,扯开了她的衣裙,这才发现她心脏处的伤口仍在流着血,虽不多,却生生刺痛了他的眸。
心底那么多的疑惑和痛楚都被暂时压了下去,一狠心自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好方便给她处理伤势。
剜心取血这样的伤不同于一般的伤,她胸膛前的皮肉渐有腐败之状。
他拿过了一直放在床头的匕首,望了望女人那张因为隐忍剧痛而冷汗遍布的脸,狠了狠心,他手起刀落生生剜去了她伤口外已经感染了而腐败的冗肉。
顾妺窈(骨)“额——”
这凡人之躯没有仙术护体,这样削肉之痛又叫她如何承受?她身子本能的痉挛了下,竟开始有血从嘴角流出。
顾妺窈(骨)“师…师父…”
她病白的唇嗫嚅了下,却没有发声,此刻的一切皆是本能行为。
削了肉那血流得更加肆意了,洛夜辰知,这是滞留在胸腔中的瘀血,流出反倒为好。
顾容景倒也是心细,还拿来了一包银针,此刻倒是派上用场了。
取了那有两指长的细针,洛夜辰亦知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也便没有疑虑,飞快的将五根银针尽数插到了她心脏周围的几大止血要穴处。
如此剧痛,女人除却本能的闷哼声,从头到尾都未喊过一声痛,可那身子却是痉挛得更甚了。
血流了须臾总算止了,流出的血染红的她的白裙和身下的被褥。她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一只紧握成拳,一手下意识的要捂上心脏的位置。
洛夜辰忙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又扯了广袖去为她擦拭额上的冷汗,而后又飞快的拔了她身上的银针。
针拔了,那好容易止了的血又复渗了出来,她的手紧握成拳,连她手中握着的洛夜辰的手也受到了她指甲狠狠的镶入,可见她到底在承受怎样的痛。
洛夜辰也不敢再耽搁,又复抽回自己的手,将一旁打开了的药粉洒到了她的伤口上,又立马扯了干净的布条为她包扎好。
顾妺窈(骨)“啊——”
这样腐心蚀骨的痛苦折磨下,她终于还是嘶吼出声。
洛夜辰也终于按捺不住心头那么多的痛,为她牵好了衣裙又立马将人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洛夜辰“窈儿…”
他心疼的低唤出声,一手轻柔地摩挲着她如水洗过的苍白的脸庞。
如此近的距离,他自可发现她隐忍而咬破流血的下唇。
他心痛不已,既那剜心之痛他无法逆转,那如今却是不忍她再受丝毫的痛了。
手指轻轻拂过了她流血的唇,指腹替她拭去了血液,又复将自己的左臂放入了她口中。
此时顾妺窈已是痛苦不堪,早已没有理智可言,张嘴便死死咬住了他的臂。
臂上有伤,是一道旧疤了,此刻被她咬着仿佛更疼了。
尖锐的疼痛传来,她在吸食着他的血。他可以感受到她本就一直在痉挛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她紧皱的眉宇也在此刻舒展开来。
这是…他的血可以止她的痛吗?
他大喜,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血有这种功效。那很好,既如此,又何惧与她血液相融?
他又复抱紧了她,在烛火的照射下,地面上倒映着两人难舍难分的影子。
那是一种相守,是天命开恩,终施怜悯,有情人再不分离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