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小骨拜见紫薰上仙。”
身后一个女声传来,白子画愣了一下,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女人那似笑非笑的眸光。
好一个白子画,跟她说有事要离开,原来是来约会女上仙!?
紫薰浅夏见她笑得温婉,多年前对她说得那番话犹在耳畔。
千骨,别犯傻,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仙岂是我们这种又傻又卑微的女人可以爱慕的?
而如今是她一个人悟了,她输了,她赢了,从今以后她和他就会携手六界。
紫熏浅夏“快免礼,你即将与子画完婚,即与我等同辈,若你不嫌,唤我一声姐姐便是。”
她上前一步伸手扶起她,努力让自己的笑看上去轻松些。
花千骨却是瞥了一旁的白子画,带着意味深长的眸光。这才冲紫薰浅夏点了点头:
花千骨“是,紫薰姐姐~”
紫熏浅夏“多年前太白大战见你一面,原以为你会与我一样的下场,却不料…恭喜你,你成功了,或许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入了子画的眼。”
花千骨“紫薰姐姐见笑了,小骨不过是最普通的人,是师父青眼错爱罢了。”
她抬头望向他,嘴角的笑意亦无法掩盖。
白子画微微勾唇,这丫头,却从未在这等方面上吃了亏的。
抚了抚她的额头,这才道:
白子画“师父要帮紫薰上仙疏散戾气,你身体不适,便好好在房间待着,一会幽若便会回来了。”
见他二人亲密无间的举动,紫薰浅夏嘴角的笑意慢慢僵硬,却又很快释然。
花千骨“师父!这疏导真气是何等凶险,不如让小骨在一旁护法?”
白子画“胡闹,你现在的身体怎可动用内力?如今神力加持,且有你的神力在,师父没事的,放心吧,嗯?”
他抚了抚她的头,以示安抚。
花千骨向来脸皮薄,虽已结琴瑟之好,但在紫薰浅夏面前还是做不到如此亲密,现下又忍不住羞红了脸。
知他修为极高,不过耗损些内力,到时候自己再给他补补便好了。
如此便放宽了心,
花千骨“那师父快去快回,小骨等你…”
后面半句她说得极轻,但白子画听见了。
许是这句话令她羞了,便扶着小腹小跑着往主殿的方向而去。
目送她离去后,他才径自往塔室的方向走去,紫薰浅夏见状忙跟了上前。
紫熏浅夏“她说的没错,你修为虽极高,可这褪魔气换仙灵的法术极耗损真气修为,她护法能让她心安,有你护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你未免太谨慎了些?”
紫薰浅夏忍不住开口打趣他道。
白子画却连头都没有回,盘腿坐在软榻上,
白子画“她有了身孕,自是不能动用法术的。”
听了他之答复,紫薰浅夏却不知作何答复了,只得木讷的盘腿坐在他身前,五心朝天,微微阖上了双眸:
紫熏浅夏“开始吧。”
白子画亦阖上了眼,双手结印,至纯的真气缓缓向她体内打去,以九九八十一周天阵法运行至她的丹田处。
二人修炼的是同宗法术,所以接纳这股仙力对于紫薰浅夏来说并不是难事。
只觉灵台清明,全身的真气都能运转自如,胸口处那股一直蔓延的细微的疼痛感终于消散了。
额上的堕仙印记慢慢淡化、消退,最终只留下了一片白,她黑裙褪去,所着的是以往在仙界常着的紫白留仙裙。
她缓缓睁开眼,只觉周身一片清明。而身后的白子画却仓促一咳,以手抚膺。
紫熏浅夏“子画。”
她忙想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摆手拒绝。但见他站起身,走至矮桌上斟了两盏茶,径自拿起其中一盏轻抿起来,
白子画“这是小骨新研制的茶荟,尝尝。”
紫薰浅夏亦坐在他对面,端起那茶盏端详起来,这才发现并不是绝情殿上他一向惯用的紫砂茶具,而是用陶土与竹筒冶制而成,外壁还用利器刻着画骨二字。
紫熏浅夏“这不是绝情殿用紫砂茶具。”
她轻笑一声,轻轻抿了一口。
那茶入口甘甜醇和,带着陶土的醇香和竹筒的清香,倒也是沁人心脾,也难为她一番用心。
白子画“这茶具是小骨做的。”
提及她,他嘴角又止不住的微微上扬。
紫薰浅夏一怔,继而淡笑:
紫熏浅夏“是了,只有她才有这番心思。”
紫熏浅夏“这茶不错,采了这初春第一枝花,加入竹片,再辅以西海海水,再用瓦瓷茶锅煮至翻滚,那火是三味真火。茶水煮滚后瓢去上面的混浊之物,便能烹出如此甘甜之味,她在这方面倒是无师自通,只是那花我却不能分辨。”
她无奈一笑,果然只有这样的人才堪配他左右。
白子画“忘忧花。”
他摇着手中的茶盏,轻轻开口,头却未抬。
紫熏浅夏“原是它…”
难怪回味起来竟和那九重天的无忧花那么像。无忧无忧,执念已深,七情六欲怎能无忧?既不能无忧,那便忘忧,如此大梦三生。
白子画“找到檀凡了吗?”
他突然抬头,剑眉一凝。
紫薰浅夏这才放下手里的茶盏,望着他,微微摇头,
紫熏浅夏“我这些年一直在六界中遍寻他,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寻得他。”
数百年前,花千骨以神身复活了因妖神大劫而死的人,可檀凡并非因此劫而死,但也能入六道轮回,她却如何也找不到他的转世。
像是意料之中,他释然道:
白子画“本我未变,无甚差别。想来也是机缘未到,时机到了他自会归来。”
紫薰浅夏没再搭话,二人相对无言,只是继续品着那上好的茶荟,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两人才起身离去。
紫薰浅夏不便居在绝情殿,便在长留客房里随便寻了一间比较雅致的住了下来,白子画自是回去找自家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