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噗——”
一口黑血极喷而出,胸口似乎被强力狠狠的击碎,令他欲死不休。
他从来都不知道,不知道她竟是带着这样浓郁的绝望离开他身边来到这种地方的。
白子画“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他抱着怀里仍在昏睡的女孩,几近崩溃,却只能说着这苍白的三个字。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这个天之骄子第一次知道何为绝望,又何为无能为力。
看着怀里伤痕累累的女孩,他紧绷着下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嗜血的红意,这一刻,他真的想杀了那些伤害她的人!
花千骨“师父…师父…别走…我想回家…别…不要我…师父…”
怀里的女孩竟开始梦呓起来,毫无知觉,如同死人一般,只是那瘦小的身体还在不停的痉挛。
白子画“我没有不要你,我带你回家,别怕…我在…”
他的眸子里含着最沉痛的神色,一滴液体已悄然滴落。
缓缓抬起右手,源源不断的真气在不停的往她体内输送,而他的身体竟忍不住的抖了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不知是在隐忍着什么。
在蛮荒这种绝地,根本是使不出半分法力的,他硬是在遗神书上找到了这个方法:
神识相送,养其躯体。
白子画“噗——”
鲜血喷出,神识严重受损,他只能强强收了手。
看着怀里仍在昏迷的女孩,他整个人充满了暴戾之力,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白子画“到底为什么…我已经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了,为什么还是无法护你周全?”
到底为什么?我已经将这份情感藏在灵魂深处,用我之命相护,可到最后还是如此溃不成军?
一滴血红的液体从眼眶滴落,准确无误的滴落到了女孩苍白的脸上,竟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
守了她整整一天,整个天都已经黑下来了,蛮荒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大约着已经是亥时了。
白子画“睡了那么久,你该醒了吧?”
他揉了揉她干枯黏腻的头发,唇角不禁扬起了一抹柔情。
花千骨“嗯…”
突然,女孩闷哼出声。他微微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
花千骨“哼唧…我睡了多久了。”
女孩貌似醒了,挣扎着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花千骨“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还是平静。
而正是这该死的平静,让白子画猛然一怔。
白子画“你…不害怕我吗?”
男人终于出口,只是那原本玉碎般的声音此刻却异常颤抖,宛如惊弓之鸟。
花千骨“你是谁…你…”
听到这陌生却熟悉的声音,花千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而就是这样刻意的疏离,成了诛心的匕首。
她这是听不出他的声音,还是在害怕他?
他拼命的咽下了喉咙的一大口腥甜,这才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平静。
白子画“我是谁并不重要,可你身上的五色宫铃,以及身上所留下的销魂钉和绝情水的伤,足矣证明你是长留弟子?”
听他这样问,花千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是,那人还在六界长留之中,做他依旧冠绝六界的长留上仙,他屹立于九天之上,又怎么可能来到这种地方?
尽管清楚事实,但是她还是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
花千骨“是…”
抚了抚左脸的伤疤,她抿了抿唇,点点头,道。
看着女孩下意识的行为,白子画只觉那颗痛到麻木的心又被狠狠的砸出一个血窟窿。
白子画“长留三尊,笙箫默玩世不恭,摩严生性粗犷,就算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可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看来你的师父,乃是长留上仙白子画了?”
他拼命的咽着鲜血,多希望她能再唤一声师父。
然而…
女孩却冷笑一声,拼命的摇头,出口的声音几近声嘶力竭。
花千骨“不——不是他——我,我没有师父,我…我只是一个被遗弃的人…”
白子画“噗——”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闷哼声,一口压抑许久的鲜血终于吐出。
花千骨却皱了皱眉,
花千骨“你受伤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只苍白的手死死的揪着胸前的衣物,手背青筋暴起。
不——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你怎么可能是被遗弃的人?你知不知道为了来找你,为了接你回家,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又如何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