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最后的理智

梦境中的花千骨“不要——”

梦境中的花千骨“师父——”

梦境中的花千骨“想回家…”

耳畔是女孩近乎绝望的呼喊，他极力摇头，心尖的疼痛远胜过神农鼎毒发之际的痛苦。

梦境中的白子画“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想过接你回来的…”

梦境中的花千骨“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女孩凄然一笑，竟连连退了几步，像是恐惧至极。

　　而这样细微的动作，却成为击垮他最后理智的稻草。

　　男人眸子闪过一丝痛意，有些狼狈的意味。

　　你在害怕我？你怎么能害怕我？你知不知道，为了接你回家，我到底付出了什么？！

梦境中的白子画“不要——”

梦境中的白子画“不要害怕我——”

梦境中的白子画“小骨——”

他猛然惊醒，额上冷汗遍布，脸色苍白，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一手横在胸前，暗运内力，才强强稳住了不稳的神识。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又在她的卧房里昏睡过去了。

　　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她去了蛮荒这短短一年来，自己到底多少次在她卧房里睡着了？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她卧房里自始至终都有一股能让他心安的气息。

　　究竟为什么？她未出现之前，绝情殿那如寒冰一般孤寂的寒冷他已经受了千年万年，可为什么这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竟觉得恍若轮回一般长久？

　　凝视着一旁被他放好的画卷，他只觉左臂又传来了锥心刻骨的疼痛，如万蚁焚心一般，不致命，却让人疼痛难忍。

　　他咬牙，扶着左臂转过身，想要逃离这令人绝望的地方。

　　还未打开门，门就已经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一身蓝裙的少女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双螺发髻，一张白皙的小脸却是与那人酷似的。

　　可白子画却面露怒色，一张俊脸微微苍白，

白子画“谁叫你来这里的！？给我出去！”

她是师兄给自己找的“小徒弟”，可自己并未承认，他白子画此生唯有一徒，让她上绝情殿，也是师兄以性命相逼，虽上了绝情殿，自己也从未让她进过自己的卧房和花千骨的卧房。

　　幽若没有言语，只是将手里的那块石头递到他面前，随之低下了头。

　　男人顺着她的手看去，目光所到处，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若不是上面还刻着花千骨三个字，他就真的不知道这是她的验生石了。

　　可是为什么，验生石上的光会灭了？

　　验生石是检测长留弟子生命的石头，若上面的光灭了，就证明该弟子已经逝世。

　　他瞳孔蓦然放大，脸色在顷刻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踉跄的退后了几步，他拼命的摇头，

白子画“不——这不会是她的验生石！不会是！她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怎么可能？她身负洪荒之力，自己又悄然派哼唧之兽去护她周全，她又怎么可能死去？

　　怎么可以？她已胜过自己的性命与一切，当日墟洞之时他用歃血封印将她体内的洪荒之力封印，将自己的性命、修为、荣辱，乃至整个天下的安危都附在她一人身上，只为与她生死永相随，她是自己用生命守护的徒儿，胜过一切，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愿她伤到一分一毫，她又怎么可以死去？

白子画“噗——”

一口血急喷而出，他身形一晃，竟生生单膝下跪。

幽若“尊上！”

幽若忙上前将他搀扶，哽咽道：

幽若“尊上，你莫要这样，逝者已矣，千骨姐姐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白子画“你住口！别碰我！还有！这不是她的验生石！她是我白子画的徒弟，她没那么容易死！”

他艰难的站起身，从她手里夺过了那块验生石，踉踉跄跄的往门外走去。

　　幽若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她之前分明看到尊上手臂上的伤，那是绝情水的伤疤。忍不住唏嘘，原来这样的一个仙也是会动情的，然而却是埋在生死中的爱，这注定是一条用他自己的鲜血、性命铺成的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