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病重

林锦漠然地看着付家的一颗颗人头被砍下，心里任何快感。家人都死了，哪怕报了仇又如何，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新帝刚刚继位，他身为首辅身上的事还多着呢，与其在这儿耗，还不如回去多看两份折子。

她转身离开时，白色的衣摆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条动人的弧度，看起来纤尘不染，可她的身后却是一片鲜血淋漓的场景。

虽未曾亲手杀过一人，可为了报仇，她终究还是手染了鲜血。

……

这日，李延泽终于将手底下的事处理完了，便忍不住关心起了林锦，“首辅最近怎么样?”

“回陛下，林大人似乎身体不适，已经卧床好几天了。”

“身体不适？”怪不得这几天都没见她来上朝，还以为是刚刚报完仇，想起了死去的家人心里难受呢，却没想到是生病了。

“准备一下，朕去看望一下林爱卿。”

“是。”

……

林锦是真的病了，一病不起，或许是这些年殚精竭虑伤了身子，仇报了，心里憋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一场来势汹汹的病直接让她躺在了床上。

“阿锦，怎么病的这么严重？”李延泽见她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一看就是病的狠了，焦急地问道。

“别担心，我无事。”林锦安慰他，语气却是十分虚弱。

“病的这般重怎会无事?我带了太医来，正好给你看看。”

“可信吗？”别再把出她的性别来。

“放心吧，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心腹。”

“那就让他看看吧。”林锦有些疲惫，不想再说话了。

很快人就来了，林锦伸出手让他把脉。

不一会儿，太医脸色一变，哪怕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也没能瞒过林锦和李延泽这两个人精。

太医:“大人这是风邪入体，再加上前些日子操劳过度，这才病的有些重了，我开上几个方子，喝上大半个月基本上就能痊愈了。”

林锦:“有劳太医了。”

太医留下了药方就告退了，林锦陪着李延泽说了会儿话，到底是精力不济，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李延泽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很是心疼，当初那个缠着自己教她读书写字的小姑娘终是成了如今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年首辅。

……

“说吧，怎么回事？”李延泽看着眼前的太医淡声问道。

“陛下，林大人她是女儿身……”

“还有呢？”

波澜不经的声音，似乎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难道陛下他早就知道了?

“林大人她似是用了虎狼之药，伤了根基，又突然受凉这才会病得这般重。”

“虎狼之药?”

“是，是可以令女子绝经的药。”

李延泽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儿才问道:“能治好吗？”

“很难。”太医头上不停地冒冷汗，他虽然是陛下心腹，但是这种秘闻他真的并不想知道啊。

“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吧？”

“微臣定守口如瓶。”太医连忙道。

“嗯，退下吧。”

李延泽望着这空无一人的宫殿，突然感到一种绝望，心口处更是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