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噩梦

一曲毕，众人意犹未尽，却见那美人腾空而起，向观众席飞来。

月里提着篮子，将篮中的花洒向观众，而只有少数人从歌舞中回味过来，经过无惨时，她亲自把花送到他手中。无惨只觉得眼前闪过她那张美的带有攻击性的脸，紧接着裙摆从面前飘过，剩一片馨香。

她回到台上，一鞠躬，正式谢幕。

无惨旁边的小少爷惊喜的直跺脚，“美人姐姐给你花了，她亲自放到你手里的，我也想要！”他灵光一闪，“无惨，我们去后台要吧。”

无惨刚要说不，便被拉着跑了出去，他皱着眉很是不情愿，却又十分想见到程书谨。

后台，美人儿们正把繁琐的外袍脱下，一位位窈窕的身影在眼前嬉笑打闹着，月里在梳妆镜前把繁琐的头饰摘下来，便看到无惨站在一旁，拉着他的小少爷欲言又止。

她回过头去，嫣然一笑，笑得两人都慌了心神，月里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看来我们缘分不浅，是吗，无惨少爷？”

小少爷听此话大吃一惊，“无惨，你……你认识这个美人姐姐？！”

无惨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侍卫从花楼里抢去冲喜的，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月里拿着帕子娇羞一笑，挑逗之心油然而生，“无惨少爷，奴家都是您的人了，可不能始乱终弃呀。”

“是你先走的。”无惨道。

那双桃花眼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她伸手揪住无惨的袖子，“奴家不是说了有缘再见嘛，如今不正是有缘之时？”

小少爷在一旁脸红心跳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看了一出大戏，谁知大戏主角的美人姐姐转头就看向他，“你是来要花儿的吗？”

见他点点头，月里抬头道：“你要无惨的不就好了？”无惨听到这话顿时沉下脸来，心里一阵不悦，谁知月里把头上的一只鲜花摘下，递到无惨手里，“无惨少爷，奴家带了好久呢，记得收好哦。”

是一朵海棠花，无惨登时感到一种感情自心底而生，程书谨坐在海棠树下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在这之前，每当他因病痛陷入昏迷，眼前皆是一片漆黑，如今，程书谨的身影，取代了那一片黑暗。

小少爷看着外面的天色，想必已经很晚了，他和无惨低声说了几句向外走去，临走还不忘挥手：“美人姐姐们再见！”

月里刚卸下一只耳坠，巧儿便拿来了一套新的衣服，她打趣道：“月里果真是美人坯子，穿什么都好看，让我们忍不住打扮呢。”

月里放下耳坠，笑道：“都说世间美人万千，我却觉得顶尖的美人都在这花楼里呢，不正是我身旁的姐姐们吗”

花楼一片欢笑。

看着灯火通明却已经没有多少人的花街，无惨感到一阵颤栗，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一般，如同鬣狗垂涎猎物，他冷声道：“走。”带领着小少爷左拐右拐，最后却到了一处死胡同。

几个酒蒙子趁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淫笑，他们被逼到紧靠着墙角，领头的胖子便伸手想去摸无惨的脸，被他打开了手。

“呦，小少爷脾气大得很。”他力气很大，无惨本就没多少力气，如今更是没有能力反抗，只得死死地盯着他。

无惨只觉得他的手很是恶心，让他顿时想去狠狠清洗一番，可如今该思考的，是怎么全身而退。

“滚开！”一旁的小少爷身子比无惨要强健许多，一头撞向那壮汉，谁知却被挡住了，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无惨眼底通红，他痛恨现在无能的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反抗的能力，总有一天，他要比所有人都强，把这些人都杀了。

可现在只是空想，任凭他怎么挣扎，对面前的胖子来说就像砧板上的鱼，垂死挣扎而已，胖子不耐烦了，膝盖抵着他的双腿，一只手攥住他的双手，眼看着就要凑到他面前来。

无惨爆发出一股狠劲，撞向胖子的头，胖子被撞的不轻，向后趔趄一下，脑门上一片青紫。而无惨强势更加严重，眼前一热，伸手一摸，是血顺着额头，流到了脸上。

他猛地向前冲，被一把拉回来，摔在地上，他本就身子弱，如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胖子被彻底激怒，扯着无惨的衣服，不知是绝望还是头上的伤口作祟，他发出悲哀的低嚎，久违的黑暗浮现在眼前。

他不知除了绝望，还能有什么别的词来形容自己了，眼看深处困境却无能为力，一滴冰凉的泪划过脸颊，陷入身旁泥土里。

［今日打卡，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