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末路宋鸣翦

天接云涛连晓雾，天门阁入云端归雾里。

由于他们是刚入天永的新生，所以就将他们安排到了天门阁最偏的一层楼。

今天在天门阁学堂带他们的老师是个新面孔，是一个看起来很易亲近的男人。

“我是你们的总学官，我姓宋，末路宋鸣翦，你们可以叫我宋老师。”对，就是宋鸣翦，几乎每个考生都被他砍了一刀的宋鸣翦。

宋鸣翦的声音很浑厚，顾遇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毕竟手上被砍的那一刀的伤口到现在都还有些痛感。

等宋鸣翦拔刀的时候，可以看看还易不易亲近。

宋鸣翦知道他们会想什么单挑了一下剑眉，“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都在我手下留了刀伤，不用怀疑，我就是故意的。记住你们的痛感，以后挨刀的机会还多的是。”

最后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等哪一天你们在我手下不会在留伤了，那在整个流光、暗影大陆上能动你们的也就不多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和想说的可以提。”

沈宇珏缓缓站起，“宋老师，可以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刀锋的层次吗？”

“哦，神锋中期快到末期了，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可以来找我当陪练。”这话说起来倒是轻松。“以后在我的学堂课里有什么发问和回答都不用站起来，打实战的时候有你们站的。”

“没有的话，我就继续讲了。”宋鸣翦扫视了一圈，“每月末你们都有不同的测试，天永的东西都挺贵的，所以不过关的就只有罚钱和干活了。”

楚离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什么事情都是罚钱和干活，没点家底谁敢来啊。

“欸，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没钱可以干活换钱，昨天苏祁枫那个老家伙应该说过的。”

宋鸣翦将头倒在撑起来的右手上，“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世家子弟，也有自幼在江湖长大的市井少年，来天永后你们就没有身份只有名号。”

“名号有什么用呢？”

“我正好要讲，我相信你们没来天永之前就听说过百斩、群叶什么的名号，以后这就是你们的身份。所以在天永把你们大公子大小姐和江湖客的一系列架子给我收起来。”

毕竟是世家贵族里出来的人和江湖上走习惯的人，也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气。所以先把话立在这里警告了再说其他的。

“已经安排好了，每天会有不同的课，按照刀、控、灵、剑、医的顺序来重复，每天有七个时辰的课，剩下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每月会有五日的休息时间。”

栩栩清风伴蝉鸣。

宋鸣翦理了一下衣服缓缓起身，“这里也有几位姑娘，我还是必须提醒你们，既然进了天永，那就注定与传统的女子不同。当今不论麟武还是其他国家的人，能接受女子在外自主独立、抛头露面的人不多，所以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后悔现在的选择。”

“在我看来如果一辈子生活在男子的羽翼之下，永居于深宅之中，才是我最该后悔的事情。”沈芸樱的回答很坚决。

鸢飞于长空之上，而不该困逆于囚笼之间。

清风拂面，发丝因风而动，衣衫微微扬起。

这句话宋鸣翦很熟悉，他记得当年也是骄阳正好、微风拂面，正值豆蔻年华的林玦欣立于青空之下。

“在我看来如果一辈子生活在男子的羽翼之下，永居于深宅之中，才是我最该后悔的事情。”

蘅芜山下的人和话语，让他心动了整个青春。总有一些姑娘会不愿拘泥于尘世，她们的心比一些男子更加坚韧。

“如此甚好。”宋鸣翦沉默了一会后缓缓开口。“那我就开始讲正式的东西了。”

比起剑，刀没有所谓的道，随心而动，挥舞起来更加轻松和肆意。刀不是肆意乱砍，也应用之有法。

对于用刀和刀法宋鸣翦讲了很多，毕竟在坐的只有四五个人是练刀锋的，更多的人都是没怎么接触过刀类的。

“我自己研究过刀法。也自创过几套，不过练习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自身，待你们基础牢靠后，我会慢慢教你们。下午就练练基础，先休息吧。”

散课后，学者陆陆续续的离开天门阁，宋鸣翦会习惯性的多坐一会儿。

“宋叔叔。”宋鸣翦不过是三十多岁的人，邱景这么叫他也合适。

宋鸣翦见到她蹦蹦跳跳的上来，也不禁笑了笑，“小景，对于天永学者的生活方式可还习惯？”

“宋叔叔，我从小在天永长大有什么习不习惯的。欸，叔，你觉得我来防身的话是学剑术还是刀法？”邱景嘟嘟嘴。

宋鸣翦深思了一下，“剑术。”

“欸，我还以为宋叔叔要说刀法呢，怎么了宋叔叔是觉得教不好阿景吗，剑术的话教我们的应该是程叔。怎么，宋叔叔觉得自己不如程叔吗？”

宋鸣翦嗤笑出声，“就他？我解决他都不用费什么功夫。我只是觉得剑术更适合像小景这样的医修，刀法太过强悍容易自伤。”

“知道了宋叔叔。”邱景乖巧的点点头。“那下午我先好好试试刀，先走了。”

邱景跳着离开，心里想着其他事情，沈公子好像就是练刀锋的，真不知道他舞起刀来是什么样子。

青空之上，万里无行云。

天永练刀舞剑的地方都在校场。校场整个都是石墨色调，四周有观赏的座位，整体观感为中间凹下。校场外围石壁上有精心雕刻的花纹，与地面上刀剑的划痕极为突兀。

用刀剑对体能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宋鸣翦的任务自然要重一些，完全没有休息时间的挥舞了一整个下午的刀。

宋鸣翦也是故意给他们那的比较重的刀，宋鸣翦全程盯着他们，根本不敢有偷懒的想法。中间其实还有一些小插曲。

正下午，天气最热的时候，夏日盛阳直射校场。不停的动作使手上完全是酸痛感，身上的衣服全部粘着汗。

“砰！”

“宋老师，我是学控制的。”有个姑娘的刀掉在了地上。

宋鸣翦看了看地上的刀，微微勾起唇，“所以，你是想表达什么。控制不用练刀，还是你觉得在天永练个刀就算受折磨了？”

“我告诉你不管是是赋灵、控制还是医修，只要被近身了以后只有刀剑可以保住你们。想舒服就不该来天永。”宋鸣翦没有吼人，只是轻飘飘的说话。

那个姑娘脸上有一丝难堪，“不，宋老师我只是刀没拿稳掉落了，我的意思是可以用控制术控制一下吗，不会偷懒的仅仅是让刀不会脱落，免得又掉落或者伤到他人了。”

宋鸣翦僵了一下，轻咳了两声，“这个倒是可以，继续练你们的。”

直至夕阳晚霞渲染天空快结束的时候，宋鸣翦也才放过了他们。

“自己安排吧，需要继续打坐冥想的可以去静心阁。”宋鸣翦将刀都收入了刀架上，“楚墨，你晚饭后去中草堂找苏祁枫。”

“是。”楚墨心里真的想骂苏祁枫了，下午的训练比隐鬼的强度还大，现在身上完全是酸痛。一会儿还要上一趟蘅芜山，要命！

劳累了一大下午，天永的饭食也是一言难尽，只有一碗白饭和青菜。有点过于抠门了。

墨色开始渐渐熏染天际，蘅芜山在东边，这个时候那边的天已经完全呈现为墨青色。楚墨张开手掌用控制术点了盏明火，忍着酸痛上蘅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