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浴室里，道枝骏佑泡在浴缸里，他思考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思考着自己对于目黑莲的情感究竟是哪种喜欢。

“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白天道枝对桥下说的话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喜欢？是那种喜欢吗？道枝在心里无数次反问自己。如果真的是那种喜欢，这份感情该不该传达给目黑莲呢？他会不会不能接受自己对于他的这份感情？那他们的关系就停留在哥哥和弟弟？无数个疑问纠结像藤蔓一样缠绕着道枝的内心。他觉得脑子胀胀的，晕乎乎的。

浴室的门缓缓打开，道枝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脸颊通红通红的，像一个熟透的苹果。

“我好了。”

“嗯。”目黑莲放下手机，缓缓起身。他看起来有点疲惫。道枝注意到目黑莲的表情有些凝重。

目黑莲走到床边脱下大衣，熟练地脱掉领带，然后缓缓走到道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记得把头发擦干。”说完他便走进浴室。

道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床前，他拿起目黑莲的衣服帮他把衣服叠好。道枝把叠好的衣服放到沙发上后他又回到床边缓缓坐下。

“哗哗哗……”道枝听着浴室里目黑莲放水的声音，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道枝竟觉得这房间的暖气热得让他有点呼吸不上来。

道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吓到了自己。他咽了咽口水，努力调整呼吸。

“对……现在就睡觉。睡着了就平静了……”道枝自言自语道。

于是道枝将毛巾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盖上被子开始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目黑莲洗完澡出来看到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道枝以为道枝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上放毛巾，看到自己的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那。他轻轻地笑了。心里感慨道：道枝还是那么细心。放好毛巾后，他便轻轻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

道枝感知到目黑莲已经在自己的身边躺下了。他背对着目黑莲，完全不敢转过身去睡。但是由于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太久了，他的一边肩膀已经有些麻了。

在道枝反复纠结要不要换个姿势睡后，他决定换！于是他转身换成了平躺的姿势。道枝成功变换姿势后发现目黑莲那边并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睡着了？道枝这么想着，于是慢慢把脸侧过去想偷偷确认一下目黑莲有没有睡着。可当他把头转过去时，目黑莲的一双睁着的眼睛闯入他的眼帘。

“啊！”道枝吓得赶紧把头转回去然后用被子把头盖住。

“道枝你在干什么？”目黑莲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我只是想看看……想看看目黑君你睡着了没。”道枝躲在被窝里慌慌张张地说道。

“那为什么现在要躲在被窝里？”目黑莲追问道。

“我……我……那啥……”怎么办？该怎么回答目黑莲？道枝陷入自我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躲进被窝里？

正当道枝陷入思考时，目黑莲一手抓住被子将被子掀开，让道枝的脸露出来。

“你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目黑莲像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认真地说道。

“哦……”道枝只能乖乖回应。

“我以为你很早就睡着了。”目黑莲缓缓说道。

“啊……没有……”

“这个房间的夜灯光线够吗？会太黑吗？”目黑莲有些担忧地问道。

“够了……太亮的话目黑君会睡不着吧。”道枝说着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旁边的目黑莲。

“没关系的。我都可以的。道枝的睡眠比较重要。”

目黑莲的话音一落，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许久，道枝缓缓开口说：“目黑君。”

“嗯？”

“生日快乐。”

目黑莲转过头看着道枝，二人视线相交。昏暗的灯光衬得道枝的眼睛亮亮的。

“你也是。”目黑莲笑着回应道。

“晚安。”说完，道枝把头扭过来闭上眼睛准备进入睡眠。

“晚安。”看到闭上眼睛的道枝，目黑莲也扭过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