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除夕当天的上午，何秋远来接宁依晨去基地。

“叩叩”

门开了。

开门的是熟人。

顾恒川显然没想到何秋远来得这么早，但还是打了招呼，“何叔叔好，你来接宁依晨去基地吗？”

何秋远眼角一抽，按捺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是。所以你怎么在这儿？”

上午十点半，哪家好男孩这个时候会出现在独居的女朋友家里？

他不会昨晚就睡这儿了吧？！

“我一大早就来了，帮宁依晨打扫房子。”

顾恒川给的理由无懈可击。

“何叔叔，你来啦？”宁依晨拿着拖把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一下吧，我还剩厨房就拖完了！”

何秋远依然不爽地看着顾恒川，但也坐在了沙发上。顾恒川和他坐在一起。

“你帮她，就是在这儿看着她？”何秋远看着厨房里哼着歌拖地的女孩。

“我是擦窗户的。这个活比较重，所以让她去拖地。”

好的吧。

何秋远发现自己还真是拿他俩没办法。

宁依晨很快拖完地，上了何秋远的车，放下车窗向顾恒川挥手，“你也快去叔叔阿姨家吧！拜拜！”

“再见！”

车子发动，顾恒川站在街边的身影不断变小，直到看不见，宁依晨才把车窗关上。

“不和他说声除夕快乐之类的？”何秋远从后视镜看她。

宁依晨只是笑了一下。

何秋远叹了口气，笑容里带了点无奈，“好吧。”

这小丫头，肯定盘算着什么坏事。彻底失去以前的记忆后，她反倒是越来越活泼了。

这也是件好事情。

车子驶入了基地的大门。

在这样喜庆的日子，大门的门卫上都挂了红灯笼，贴上了对联。

路上遇到几个人，都是拖着行李箱或背着背包，准备回家过年的研究员。

“新年好啊何哥！”有人和何秋远打招呼，“今年你不回去啊？”

“今年不行，手里还有项目。”

“行，你好好忙，争取明年和嫂子一起回家啊！”

何秋远笑了，“说什么呢！”

基地大部分研究员，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还是没办法回家。不过今晚，但凡手里活不是很重的，大家都会聚在一起，吃饺子过新年。

基地自己就在山上，也有一片空地，也能方便大家放烟花。

还有些在基地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到了这会，他们也帮着工作人员打扫病房，病人苍白的脸色都在对联的映照下泛起红晕。

何秋远停好车，让宁依晨去大礼堂帮忙。

大礼堂正在装饰，挂红绸缎，挂灯笼，还有人自发演出，正在准备。

宁依晨转了一圈，似乎没有需要自己做的事。礼堂里还有些病人和病人家属，也有和宁依晨年龄相仿的孩子，于是便聊了起来。

那个孩子是母亲得了怪病，在基地试药留观。阿姨听说了宁依晨的情况，又想到自己要是死了，自己的孩子也可能像她一样无依无靠，不禁悲从中来。

“闲着的都干嘛呢！”一个穿着围裙的食堂阿姨凑了过来，“走走走，没事干别瞎聊天，都去食堂包饺子去！这么多人吃，我们人手哪够啊！”

“诶，行！我最拿手这个了！”阿姨顿时没时间伤感了，跟着就去了食堂。

宁依晨也去了。她包的饺子太扁了，立都立不住，和阿姨包的圆嘟嘟胖乎乎的饺子放在一起，十分打击人。

于是她自觉去另一边，帮忙切面团。

窗外的天空蔚蓝，食堂里一片欢声笑语。

这就是新年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