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天行和凤俏过来时,一切都已回归往常。
徐晚舟不经意抬眸看了一眼,却在不经意间与周生辰对上。额间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徐晚舟捂住额头,看的周生辰一愣,不由得发笑。
还记得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一个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一个是受尽颠簸流离之苦的小小女眷。
那时他不过参军几载,性情远没有现在这般沉稳,还带着独属于少年郎的桀骜之气。如今虽已成长,可在面对徐晚舟时还是会保留少年时的稚气。若不是情势所逼,谁又愿意被迫成长?徐晚舟是周生辰的一道光,只有在徐晚舟面前,他可以拖去那层沉稳的大衣。
见周生辰在笑,徐晚舟不由得凝神。
“你笑什么?”
周生辰垂眸整理着衣衫,嘴角勾起的笑容缓慢抚平。
“不过是忽然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其实依照我的性格,本应该不信你的,可在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可信之人。”
徐晚舟垂眸不语,她要怎么和周生辰解释?难道就说,因为她到来的每一世都有姻缘神来拉线?那红线正巧缚住了二人?
转眼间两个小徒弟便已经踏入书桌台阶处。
“师父。”
“什么事啊?”
“陛下已经恩准广凌王出宫,让他来西州看未婚妻。”
徐晚舟眉眼一顿,抬眸看向周生辰。感受着侧脸炙热的目光,周生辰喉头一梗。
“安排两件事,广凌王虽未册封,但也是日后的太子。你全程陪同不得怠慢。”
“是!”
“他从中州而来,此行恐怕跟南萧皇子有关。如果他有任何需要,你来安排。”
周天行犹豫一会儿终是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师父,你不见他吗?”
周生辰深吸一口气,手上随意翻过一本书。
“本王一向不喜欢和皇室贵族打交道,还是和军师一起回军营吧。”
见周生辰不再言语,两个徒弟也终是选择离开。
“广凌王此次前来,恐怕不知眼前两种原因。你觉得呢?”
周生辰微不可闻的摇头,手上的糕点已停滞许久未动。
“远来客,必有因。”
言毕徐晚舟抬头看他,周生辰侧眸与之对视。空旷的房间内,终是再无半点声息。
窗外寒风瑟瑟,徐晚舟披上了一层大裘。位于脖颈间的绒毛有几分飘摇,弄的人痒痒的。
周生辰走在前面,徐晚舟也不追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不远处的藏书楼是漼时宜的位置,那里一个盼君早归的人,不知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每次我们走,师妹都在藏书楼送。等她回了漼家,就没人来送了。师父倒是狠心一次也没有回头。”
徐晚舟只是听着身后人的嚼嚼,记得周生辰先前与她说。当时远离京师,他也不曾回头。不回头便是不盼归期,不见牵挂。这样才能不畏生死舍命沙场。
“当年那么小,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不记得了。”
周生辰再未言语,徐晚舟也不说话了。一队人马走的不快,但始终不曾停下脚步。